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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疑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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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室里,一干当事人都已坐定。大先生的情绪稍稍稳定些,但依旧是愤怒难平。

    icu病房的主任介绍了两人的情况,他们吸入了过量有毒气体造成神经麻痹,肺部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伊琳的情况更危急,毒素已经由血液传导给胚胎,孩子根本无法存活,所以流产不可避免。

    “廖小姐的决定完全正确,不马上手术,伊小姐活不下来。如果是我,也会建议你马上手术的。”医生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安慰着说:“john,伊小姐还年轻,她只要恢复得好,孩子总会有的,别太伤心了。”

    大先生默默地坐着,把头深深地埋在双掌里,此时的痛苦无处排解——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伊琳要跟他结婚了,还怀着他们的孩子。本以为这次她再也不能反悔,但是命运又一次折磨了他们,就是因为没有订上当天的机票,晚了24小时,他就失去了孩子。

    现在孩子的母亲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但这次事故对伊琳的身体又是极大的损害,想着她本身就羸弱不堪,再经历中毒、流产的伤害,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对于毁坏的医疗设备,大先生表示可以赔偿,但是提出来让伊琳转院,这里的医疗条件跟美国没法比,他要让伊琳得到最好的治疗。

    “可以,”院长答应了,“但要等伊小姐病情稳定以后才能离开。”

    也同意院方的意见,毕竟美国路途遥远,长途飞行如果发生意外很难处理。

    伊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从icu病房出来转到普通病房,警察得到消息立刻过来了解情况。

    躺在病床上,伊琳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她留在会客室里等着林小姐,后来接到康宁的电话让她赶紧离开,她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从玻璃窗向外望,发现厂房开始起火。浓烟滚滚。于是她往外跑。可是会客室的门竟然被锁住了,她拼命喊叫、撞击,都无济于事。接着手机就没有信号了。这个会客室不知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四面都是护栏,除了大门根本没有其他出口。

    “谁锁的门?”警察问。

    “不知道,林小姐出去后。再也没人过来。”伊琳看了看两位警察的表情,不放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如果你再见到当时在现场的那个男人,能认出他来吗?”

    “他带着口罩,只能看见眼睛,我也不确定……”

    “那好吧。伊小姐,如果你再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们。”警察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离开了。

    大先生一直在屋外等着,见警察出来。立刻跟了上去:“两位请留步,我想跟你们谈谈。”

    “您是——”警察看看这个魁梧的外国人。这桩案件别又牵扯什么国际纠纷吧?

    “这是我的名片。”大先生递给他们两张名片,“伊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回来是准备跟她结婚的。这场火灾我也有很多疑问,想和你们局长见个面,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约个时间。”

    这人想见局长?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对不起,不认得,是英文的,回去找新来的大学生翻译一下吧。

    “我们有专门接待外宾的部门,回去可以帮您约一下。”局长可不是那么好见的,两人先挡了。

    大先生听了淡淡一笑,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果然,第二天下午,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和市政府的一位秘书陪着他一起来到了分局。之前市局已经打了招呼,市长亲自过问此案,美国知名企业准备在华投资却遇到恶意诈骗,这个案件给市里的投资环境造成及其恶劣的影响,要求市公安局挂牌督办,必须从快处理。

    分局的局长亲自接待,两位办案警察拿着案卷过来汇报,发现坐在局长旁边的正是给他们名片的john先生。

    那天,他们回去把名片给了新来的大学生小王,小王是清华大学国际金融专业毕业,因为在北京工作不好找,回到家乡报考了公务员,进了公安系统。小王见到这张名片,大吃一惊:“john先生!这是大名鼎鼎的美国石油公司总裁john先生啊。他几年前来中国创办投资公司,总理亲自接见,还到我们学校做了演讲。他在这里吗?”两人听了不以为然,这年轻人太夸张了吧?一定是翻译错了,总裁先生怎么会为一个小厂到这种小地方来呢?

    现在,他们知道,来者真是john先生本人。john先生看起来彬彬有礼,一口标准的北京普通话,中文说得相当流利。

    局长让他们先汇报案情,两人把案件调查情况说了一遍。

    这次火灾初步判定是人为故意纵火,因为在起火地点发现了油桶和打火机,之前这个厂子被粉刷一新,对外宣称已经获得新的投资马上就要生产了,还投了巨额保险。案情比较简单,但是他们最后的结论却让人难以接受——

    “今天上午,我们见了另一个证人,康美石油公司的销售员林雨蒙。最后一个到现场的是林雨蒙和伊琳。林雨蒙说是伊琳主动要进场查看的,她们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进了会客室以后,林雨蒙出去找人,但是始终没有看到总经理他们,那个男人说伊琳已经先走了,她就一个人回去了。我们刚刚在伊琳住的宾馆房间里找到五十万现金,所以,目前不排除伊琳与他人合伙作案,被人灭口的可能性。”

    林雨蒙的证言和找到的现金将矛头直指伊琳,她是四川人,对这里相对熟悉,如果与对方无冤无仇不可能置她于死地,所以警方目前把伊琳作为主要的嫌疑人。

    听了警察的汇报。大先生冷冷地开口:“首先感谢你们在案发第一时间赶到,几位警员的工作也很认真细致,你们的敬业精神我很是钦佩。但是容我先提一个问题,你们凭什么搜查伊琳的房间?”

    两位警察一愣,坏了,当时着急取证,没履行手续。见到两人尴尬的表情。局长知道事情不妙。外国人最注重*,搞不好弄个行政复议什么的,呐呐地圆着场:“他们也是着急破案。所以就……”

    “所以就擅自闯入别人的住所?”大先生顿了一下,没有再追究下去,接着说道:“对我未婚妻的怀疑,你们大可不必。伊琳名下的财产过亿。而且她已经怀孕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跟她结婚的。我的一切她都有份,康美石油的投资也相当于她的投资,怎么会为了区区五十万而毁掉自己的投资呢?很显然,真正的凶手在嫁祸给她。你们下一步的方向就是找到这个凶手。把他绳之于法。我本人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那个在现场出现的男人是重点,找到他就找到根儿了。”说到这里。大先生又看了看旁边的局长们,“我不知道在这里可不可以悬赏。如果允许的话,我准备提供一百万的悬赏,尽快找到那个人。”

    “john先生,”旁边的局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请相信我们的能力,一定会尽快找到那个人,暂时不需要您破费。”

    “那就拜托几位了。”大先生礼貌地告辞。

    john先生一走,局长就指着两位警员发火:“看看你们,也不调查调查,那个伊琳是什么背景?人家是john先生的未婚妻,怎么会勾结外人谋自己的财产?区区五十万,能放在眼里吗?赶紧给我找人吧!”

    大先生在回医院的路上给打了电话,马上要伊琳转院,这里太不安全了,那人是奔着伊琳去的,要把她烧死在里面。事不迟疑,最好今天就走。

    跟医院和国内外的几个专家讨论后,决定可以转院,先去北京,成都到北京飞行时间两个小时,比起去美国更加安全稳妥。

    康美伶听到消息后也要求康宁转院,大先生答应可以带他一起走。北京的首都机场非常繁忙,他动用了美国大使馆的关系才搞定一架商务包机,第二天一早启程去北京。

    这次来的匆忙,本以为见过伊琳父母就可以走了,所以大先生没带保镖和随从,但是现在情况危险,纵火的人还没有找到,他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大先生要求警察局派人进行证人保护,于是病房外来了两个刑警值班。

    对老友说:“你回宾馆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不行,我必须在这里陪着她。”明知道危险,他才不要躲避,这些年什么样的危险没经历过?这不算什么。再说,伊琳躺在病床上,怎么能抛下她不管?康宁为了她肯付出生命,他做的绝不会比康宁少。

    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高干病房区域更是安静。

    悬挂在护士站的时钟指针刚刚过了一点,走廊里传来缓缓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厚夹克的男人出现了。他戴着口罩,精明的眼睛里四下张望着,挨个病房查看,值夜班的护士刚刚给一个病人输液回来,看到他问着:“你找谁?”

    “火灾受伤的病人在哪个病房?”他停下脚步,目光游离不定。

    “有两个人呢,你找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女的?是伊琳吗?”

    “对。”

    “那好,我查一下。”护士假意去翻住院记录,另一只手伸向桌子下面的电话。今天那个美国人过来跟她们讲了,不管是谁找伊小姐,必须先通知他,而且傍晚的时候还来了两个便衣警察,她们高度戒备着。现在这人神神秘秘,她不得不提防。

    那人紧盯着她,她有些慌张,拿着电话的手不住地颤抖,刚刚拨通了电话,那人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通知家属啊?你不是要见病人吗?”

    那人突然目露凶光,劈手夺过她的电话,摔在地上,护士一看转身就逃,边跑边喊着:“来人啊!”

    那人见状追了过去,就要抓住她的时候,两名便衣出现在走廊另一侧,向这边跑了过来。他只得回头,快步逃了出去。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一直没有熄火,那人上了车,匆忙喊着:“快走!”司机猛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开走了,两个便衣没有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疑犯逃走。

    医院的监控室里,大先生跟警察调取了走廊上的监控录像,那男人抢护士的手机时,恰好在一个摄像头下,他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伊琳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他,那天在厂子里的人。”

    大先生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人,表情瞬间冰冷,敢对他的女人下手,还害了他的孩子,早已突破了大先生的底线,接下来他要复仇。

    现在已经找到了凶手的影像,问题是——他是谁?他又在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