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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好好过日子---1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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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结果令苏瑶和陈顾龙大为惊喜,我也放下心,那就不用小五吸邪了,否则带上来,还不立刻让苏瑶他们认出是丁五?到那时,恐怕窗户纸就要被捅破,说不好我们马上会撕破脸皮。

    苏瑶赶忙走过去跟这位“竹竿”道谢:“齐大师辛苦了,您的酬劳明天上午我会亲自送过去。”

    这位姓齐的“竹竿”面对死人妖迷死人的笑容,脸上阴冷的表情一成不变,略一点头:“嗯,那我告辞。”说完又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举步走向门口。

    “我送您!”苏瑶跟在后面,把他送到门外。

    我跟陈顾龙从沙发上一跳而起,迫不及待冲进卧室内。只见老抽脸色枯黄的躺在大床上,眼睛紧闭着,虽然气色很不好,但眉心却没了半点黑气。我又给他做了次摸尸寻气,的确做的挺干净。心想这是生死门养出来的怪物,还能不知道怎么解决?他们既然不想让老抽死,那就会把他身上邪气驱的干干净净。

    陈顾龙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我一眼,我跟他点点头,意思是没事了。

    但我接着又小声跟他说:“老抽醒过来告诉他,我跟他只不过是因为小莉请天师才认识的,之前互不相识。”

    陈顾龙满脸问号的点头,正要开口,就听到苏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在走廊内响起。他于是闭上嘴,冲我做个苦瓜脸,似乎在说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就在苏瑶进门的一刻,我手机响了,沈冰打来的。

    “刚才有个瘦高个老男人从楼上下来,一直盯着车里看,我发现他的目光停瘆人,感觉不妙,所以开车走了,现在正在街里兜圈子。你在上面没事吧?”

    没想到沈冰长心眼了,让哥们我大感欣慰。于是假装跟朋友说话,笑道:“哦,这样啊。我现在在甘肃呢,马上就要回去了,你等着哥们回来跟你好好喝一场。”

    沈冰听出我不方便说话,就跟我说:“我这就回去,你马上下来吧。”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苏瑶,笑道:“常总看样子是没事了,我回去给小莉报个信,这就要离开甘肃回家了。”说着走出卧室。

    苏瑶一脸不信的神色,在我身后问:“真的,你要走了吗?”

    她似乎不相信我会离开甘肃,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戏是一定要演下去的,点点头:“当然,我这就要走。”

    陈顾龙跟着我走进走廊,等快到门口,发现苏瑶没跟过来,我小声跟他嘀咕:“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老抽半步,要盯防这个女人,千万不能让老抽出现意外。”

    陈顾龙多机灵啊,一听立马止步,大声跟我说:“先生,我就不送了,我还要守着常总,您走好!”

    “先生,你初来乍到,别走错楼梯,我送你出去吧。”苏瑶可能是到老抽床边看了一下,又匆忙跟出来,等我拉开门,她已经走到跟前。

    草他二大爷的,她明显有话跟我说,连走错楼梯这种白痴理由都想得出来,你坐电梯会走错楼梯啊?

    陈顾龙连忙往后闪身让开,让苏瑶跟着我出门。我心说不能让她跟着下楼,以免发现车上小五。于是站定脚步笑道:“不必了,电梯很方便。”

    “你看我这脑子,都糊涂了。”她一边跟我笑着,一边又低声说:“你来甘肃到底什么目的?不过,我也没兴趣知道。生死门的事都结束了,我打算在这儿好好过日子,所以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跟我过不去。”

    哈,你个死人妖以为哥们不知道你不是女人,能跟人好好过日子吗?看她样子不想跟我为敌,我在没弄清楚她解决老抽真正用意之前,也不想撕破脸皮,先哈哈一笑说:“你可能因为常总的事心里烦乱所致。”然后也压低了声音说:“那好,你只要交出天灯照心,我绝对不会再找你麻烦。”

    苏瑶立刻脸色一沉,但随即又堆出一副笑容说:“对对,今天心情太乱了。”接着小声又说:“天灯照心我交还给鹰舞了,他现在跟张大川下落不明,整个生死门风流云散,所以以后你不必为这样的事再来找我。”

    草他二大爷的,她这话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水份,以为哥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哄骗。不过我也正好借机下台阶,笑道:“常总都好了,不用再担心,回去好好照顾他,我告辞了!”说着冲她一眨眼,意思是oK,咱们各走各的路,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陈顾龙还站在门里,跟我们有一段距离,我们小声嘀咕时,他绝对听不到。这时候问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苏瑶赶忙回头笑道:“没有啊,我这不是在送先生吗?那先生走好,拜拜!”

    我“嗯”了一声,掉头走进电梯。下楼之后,看到沈冰开着车刚好过来,我急忙跳上去,看了看二阎王,还没苏醒。就跟沈冰说:“咱们现在离开兰州。”

    “为什么?”沈冰一脸诧异。

    “先开车。”

    出了小区,我把遇到苏瑶的事儿跟她说了,并且考虑生死门可能从三门峡撤到了兰州。虽然多年经营的养尸井没了,但他们主要力量却没损失,手里还有培育出的大量行尸尸虫。苏瑶求我不要插手的意思很明显,只有我多管闲事,兰州就会变成我的坟墓。

    他们在三门峡被破坏了好事,从那次事件中摸清了我的底细,这次再对付我,恐怕就会针对哥们软肋下手。他们躲在暗处,防不胜防,所以我觉得还是先避其锋芒再说,让他们亲眼看着我离开兰州,放松警惕。然后再绕道返回,这样由明转暗,有利于对付这帮杂碎。

    但演戏必须要演到家,先回小莉那儿,把车还回去,假装跟她报个信,再去坐火车。可是二阎王成为了一大难题,一来我们从野狼谷把她夺走,对方肯定知道是谁了。二来带一个孩子太显眼了,并且野狼谷的事,不知道还有多久会传进苏瑶耳朵里。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同时想办法把二阎王给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去往小莉家路上发愁时,忽然看到一个人,不由让我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看到谁了?看到的是一美女,还是个大学生。大家不知道是谁吧,就是当时在死亡谷遇到的科考队员,田雯雅。

    在甘肃遇到她感到挺意外,但让我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她或许能帮上我们的忙。

    于是把车停在她跟前,摇下车窗跟这女孩打招呼。田雯雅见到我们俩非常惊喜,才要开口叫我们名字,我立刻小声说:“假装不认识我们,装作我们是打听路的。”

    田雯雅先是一怔,而后微微点头。我让沈冰大声问某某小区的路怎么走,她说话同时,我捂着嘴巴小声跟她说,请她帮个忙,由于事情紧急,不要问原因,就帮我们保护好一个流浪女孩,不被坏人发现后抢走。田雯雅不住点头,并且还指着前面一个小区,假意为我们指路。我们这跟特务接头差不多,让哥们感觉特别有趣。

    沈冰谢了一句,又问火车站怎么走,我于是又借机跟田雯雅说,坏人可能一路跟着我们,所以想个办法,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孩子交给她。这是个最大难题,无论我们走到哪儿,后面可能都有对方眼线,连我都觉得这事相当不易搞定。

    不过田雯雅一边指路一边小声说,这事好办,范教授和严鑫毅正在前面不远处参加大学赠书活动,她这是过来买点东西,他们俩还在那儿,整个活动人很多,有利于我们把孩子交给他们。说完又给我们留了手机号,以便以后跟她保持联络。

    当下也不多说,马上开车往前去了。在后视镜上看到田雯雅拿出手机打电话,应该是通知范教授和严鑫毅接孩子。

    往前开出几百米,果然看到路边一个开阔广场上人特别多,正在进行赠书活动。也看到了严鑫毅站在路边,向这边眺望,看到了我们的车,偷偷眨眨眼。我们按照约定开车过去,他故意走过来在车上蹭了一下,便大声喊叫自己被撞了,引来大批围观人众把汽车围了水泄不通。

    范教授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拉着几个人把车门挡住,我推开门将二阎王塞给他,范教授别看平时一副迂腐的模样,现在倒是挺机灵,带着几个人用衣服裹着孩子在人群中溜走了。这让躲在外围盯梢的眼线,绝对不会发觉,我不由打心里跟范教授竖起大拇指,倒退几十年,他能胜任地下工作者。

    孩子被接走后,我就下车跟严鑫毅使个眼色,当众谈判,最后以五百块赔偿费做了断,放我们走人。

    沈冰一边开车走向小莉居住的小区,一边笑个不停的说:“我觉得咱们像是在拍反特片,为了把同志安全送到红区,跟敌人巧妙作斗争。刚才跟严鑫毅谈判的时候,差点没笑喷。”

    “这帮杂碎比日本鬼子都难对付,他们失去二阎王踪迹后,肯定会有其他手段能够找到她的下落。我们要赶快兜个圈子回来把二阎王接走,别连累了范教授他们。”

    我们把车开到小莉楼下。上去跟她报了个信,将车钥匙留下。这妞儿撅着个嘴唇能拴住一头驴,老抽没事更让她恼火,岂不是让顾琼更受宠了吗?草他二大爷的,跟皇帝后宫差不多,都在争宠。

    从她这出来,匆忙赶到火车站,刚好半个小时后有一趟火车开往老家。在候车厅,我不经意的观察四周,发现有两个人不太正常,只要我看过去,他们马上转头,当我收回目光,他们又会盯过来,这肯定是生死门的人。

    我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一个馊主意,一边拿出黄纸和毛笔画符,一边忍不住偷偷在笑。沈冰见我笑的挺猥琐,就小声问:“干嘛呢,心里有打什么坏主意呢?”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别往我手上看,以免让敌人生出警惕。”我笑着把棉袄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念了几遍咒语。然后转头看向那俩人,是一男一女,正在盯着我这边,这时急忙转移视线。

    “那边两个人好像在盯着我们。”沈冰这才发现。

    “嗯,你看那个女的长的怎么样?”我一脸坏笑的问。

    “我发现生死门的女弟子长相都特别漂亮。”沈冰说完这句,又没好气的跟我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色了,老是在乎女人长的好不好看。”

    正在这时,大厅广播我们这趟列车到了,我急忙起身拉着她说:“切,你还不是总是在乎男人长的帅不帅?”

    “我可以,你不可以。”

    “为毛?”我一愣,跟她一块挤进汹涌人潮中。

    “因为女人看男人不起色心,男人就不同了,总会盯上……”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

    “盯上啥?”我有点好奇,这丫头居然跟我卖关子。

    “盯上……首先是胸部吧,然后是大腿,最后才是脸蛋。按照这种顺序,你们男人就不是好东西,一个色字就概括了。”

    我们挤过检票口后,感觉她分析的比较有意思,但也不服气,女人看男人不色,什么脑残逻辑。马上找不出反驳理由,于是就胡说八道:“你们女人看男人还不是先看裤裆?”

    “放屁,我啥时候看过男人裤裆了?”沈冰一急,都爆粗口了,并且声音挺大,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围观过来。

    我捂住嘴差点没把肚子笑破,赶紧拉着她逃离此地,冲到火车门口时,回头看到那俩人竟然跟着我们到了站台。我心里一声冷笑,捏个法诀对准他们念道:“佳人举步,无计可求,吹气一口,身体出羞。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那个女人身上衣服唰地就掉了,不过只是脱掉了一层棉衣,里面还穿着毛衣和保暖内裤呢。就这样也是显得非常出格了,在拥挤的火车站台上,当着众旅客的面脱成这样,那真是奇葩。

    顿时刚才还聚焦于沈冰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这个还算漂亮的女人身上。她身边这个男人急忙从地上就捡衣服往她身上裹去,我心说看你穿的快,还是脱的快。于是又一遍咒语,那女人身上内衣也光了!

    于是,一片春光泄露,无数男人为之大饱眼福……

    我们没上火车,而是趁乱从人群中挤出来,又从检票口溜出去。那俩人只顾害羞了,哪顾上看我们跑到了哪儿。

    出了车站跳上一辆出租车,立马让司机开出市区,去往东河村。我打算先去那里,离开兰州市区一段时间,让对方找不到我们踪迹以为真的回家了。二来既然生死门在野狼谷养雪妖,我想在附近村子查探一下是否有他们老巢。还有就是搞定茹玉这个死娘们,然后再返回市区,正好是夜里把二阎王接走,找一个安全地点藏身。

    在车上沈冰撅嘴道:“你隔着衣服看还不满足,竟然都坏到要扒光衣服看……”

    我连忙跟她使眼色,现在咱们可是当着出租车司机呢,不能因为这个暴露了身份。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那两个人一看就是小偷,我恨不得把他们扒光了送火车底下碾几下。”

    司机接口道:“现在小偷越来越猖狂,特别是火车站有很多,你们没丢东西吧?”

    “没有,差一点就被偷了。”我笑道。

    沈冰一皱鼻子说:“我们没丢东西,倒是小偷衣服丢了……”

    到了东河村,下车后多给了司机一百车费,让他留下电话号码,好随时让他来接我们回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也没别的地方去,就向村民打听小莉家,跑他们家取暖,外面实在太冷了,简直是饥寒交迫。

    尽管小莉父母对我们这次迁祖坟的事并不太满意,可毕竟是帮他们将祖宗尸骨有惊无险的搬出去了,其他风水师还没这本事呢。小莉老爹阴沉个脸,给我们搬个小板凳坐在炉子跟前烤火,连杯水都不给倒。

    他们家房子看样子是刚刚翻新过,里外焕然一新,地面有瓷砖,墙壁粉刷的雪白光亮,只是家具很陈旧。

    “大叔,我们一天还没吃饭,有没啥吃的让我们填填肚子?”我跟这位面色黝黑看上去憨厚朴实的大叔说。

    哪知他一摇头:“没有。”然后双手在袖子里一笼,跟座石雕似的坐在那儿。

    他老伴低垂着双眼,嘴里嘀咕着:“城里人到我们这儿找吃的,也不害臊。”

    擦,到他们家找点吃的,为毛要害臊?就说这村子穷吧,可是你们家不一样,有个有钱的“姑爷”,还缺吃的么?算了,铁定为迁坟这事对我们没好感,就忍忍吧,有个取暖的地儿就不错了。

    本来想从他们老两口嘴里打听一下关于野狼谷的消息,现在这气氛,也就甭想了。我们四个人都跟石化了一样,呆坐半个多小时,谁都没说一句话。这小莉老爹看我们还没走的意思,其实我们来他就没问干什么的,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就跟我们说:“天快黑了,我们一会儿就要睡觉,你们该走了。”

    我和沈冰不由面面相觑,天一黑就睡觉?草他二大爷的,不就是往外赶我们吗?沈冰受不了这个气,站起身跟我一甩头,就出了屋子。我跟他们俩人打个招呼跟着出去,两个人不闻不见似的,一动都没动。

    沈冰憋了一肚子气,唰地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说:“我就不信买不到东西吃。”

    汗,在这儿哪用的了那么多钱,问题是有些地方有钱都买不到吃的。

    还好村子里有小卖铺,我们俩进去买了面包火腿,虽然吃起来味道不对,但总算是能填饱肚子,都没敢看生产日期。我们俩正蹲在小卖铺门口吃的津津有味,这时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说实话这村子真的很穷,又是交通不便,村里只有拖拉机和三轮车,像面包车在这儿属于高档运输工具,是没有的。

    来的一定是外人,于是赶紧躲进小卖铺,一边吃一边揭开破旧的门帘往外头瞧。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我们不由又惊又喜,居然是范教授、严鑫毅和田雯雅,还带着一个小女孩,正是二阎王。

    他们怎么会跑这儿来的,让我们特别纳闷,便跑出去叫了一声范教授。他们仨回头看到是我们俩,也都满脸错愕。

    一说之下,我们才知道,范教授和两个学生曾来这儿考察过野狼谷,也在这个村子里资助过贫困户。他们唯恐孩子被人抢走,就决定把二阎王送到农村躲起来,没想到会跟我们在这儿不期而遇。

    外面天冷,范教授师徒三人带着我们进了一户农家,围在炉子跟前,喝着热水聊起来。范教授从死亡谷回来后,就写了一篇在死亡谷亲身经历的传记,结果遭到来自同行的猛烈抨击。

    同行是冤家是无论哪个行业都存在的,再加上范教授在科考界非常出名,遭到很多同行嫉妒和排斥。他这篇传记写出来,引起了轩然大波,都拿遇鬼的事来打击他。一个科学家怎么能够宣扬迷信,这是公然跟科学作对,作为一个教授,简直误人子弟。

    墙倒众人推,于是范教授难以在西北大学立足,最后被逼无奈,在西北大学辞职,来到甘肃大学老同学麾下任职。而严鑫毅和田雯雅两个忠心耿耿的弟子,也跟着他转移阵线。

    他们来这儿不久就听到野狼谷的传闻,跟两个学生去过那里。当时还没有进入冬季,进入山谷没遇到大雪恶劣的气候,只是查到了野狼踪迹和大片尸骨,于是不敢深入,赶紧退回去了。

    说起这个山谷,这户农家的主人,叫曾老金的这个老汉说,祖辈相传野狼谷里住着神仙,原先叫雪神谷,因为到了冬季,有大半时间会降雪,雪下的非常大,百年前,最大一场雪,都下了七尺厚,饿死冻死了不少人。大家都说是因为雪神谷里雪神生气了,所以才会下这么大雪,只要按照老一辈人的嘱咐,每年入冬给野狼谷送个女孩,就不会发生雪灾。而这个女孩也就从此没了消息,大家伙心里明白,肯定给雪神收做侍女了。

    我跟范教授对望一眼,心说那都是胡说八道,女孩被雪妖吃了才是真的。不过听老人这么说,雪妖在这儿盘踞很多年了,不像是生死门养出的妖精,应该是山谷内多年自己形成的一只山妖。可是生死门为什么要带着二阎王去找它呢?

    正想着这个问题,外面天色黑下来,却下起了大雪。曾老金叹口气说:“这每年送一个孩子进山谷的事,早在解放后给停了。后来倒也没遇上天灾,不过附近村里,总是会发生女人半夜睡着觉,脸皮被撕掉,死的很惨。并且山谷内多了一群野狼,凡是去雪神谷的人,大多都会被野狼咬死。上次范教授进山谷要不是我及时劝他们出来,也不会活着回来了。”

    老人说完看看窗外漫天大雪,脸色就变了,吃惊的说:“这么大的雪片,会不会是一场雪灾?”

    雪片不是很大,而是非常密集,并且落雪速度奇快,跟我们昨晚在山谷中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照这样下起来不停,不消半夜,肯定会超过七尺厚。草他二大爷的,七尺厚那可是两米多,这儿的房屋低矮,肯定都给吞没了,不把人闷死才怪。

    范教授师徒也看着外面的大雪,俱各满脸的惊讶,同是多年居住在北方的人,雪是见惯了,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沈冰瞪大了美目自言自语的说:“它跑到这儿撒野来了,伤难道好了吗?”

    范教授他们一听,全都回头看向她。田雯雅好奇的问:“谁跑到这儿了?”

    我急忙跟沈冰使个眼色,叫她不要乱说,别把曾老金一家给吓坏了。

    “呃,我说的是一只野狼,刚才听到它的叫声……”

    “沈姐,我们都没听到狼叫啊?”严鑫毅挠头问。

    汗,瞎话都不会说,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就你一人听到了狼叫声?

    “那个,别叫我姐,我年龄很大吗?”沈冰这是没话可说,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严鑫毅本来就一憨厚孩子,愁眉苦脸道:“你比我大,总不能叫你妹子吧?”

    “我无所谓,这样显得年轻。”沈冰煞有介事的说。

    严鑫毅摸着脑袋苦笑,其他人均各莞尔。田雯雅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可能看穿我们心思,就转移话题问老人:“半夜撕掉女人脸皮的事是真的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曾老金叹口气:“这样的事说起来太离谱,怕你们这些科学家不信,所以就没敢说。附近村子包括我们东河村,这样死过很多女人了,还都是长相很俊的,在下雪的夜里……唉,不说这些了,下这么大雪,你们还是回去吧。”老人说着,神色非常凝重,看样子是怕我们遭遇不测,才要赶我们走的。

    范教授没有开口,而是把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在询问,这件事你知道底细吗?

    我点点头,范教授目光就坚定了一些,跟曾老金说:“我们今晚不打算走了,就留在这儿过夜。我们带着酒来的,咱们一起喝两杯吧。”

    “这……”曾老金一脸愁容。

    范教授他们带着礼物中,就有一箱当地老酒,还有一些成品肉食,正好让曾老金老伴去厨房切了当下酒菜。

    我转头去看二阎王,发现她不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曾老金孙子孙女在院子里堆雪人玩起来。这孩子被范教授带走后,没过多大会醒了,她不在术人控制下,还是个正常的孩子,所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要说正常她还不算,因为这个躯壳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样的孩子。石先生这王八蛋,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大雪天围着炉火喝小酒,还有俩美女陪着,让人感到非常惬意。不过唯独曾老金愁容满面,不住的瞅瞅沈冰和田雯雅唉声叹气,似乎害怕这俩女孩会遭了雪神的毒手。我们假装没发现,一边喝一边聊,对于我和沈冰来甘肃的事,还有二阎王的身世,范教授只字不提,估计是不像当着曾老金的面说这事。

    正喝的高兴,就听二阎王在外面惊呼一声,我们全都转头看向窗外。灯光从窗户透出去,院子里又满是白雪,能够看清什么情况。只见二阎王盯着那个堆起来的雪人,胆战心惊的步步后退,大雪都没过她的膝盖,没想到才半个小时不到功夫,就下了一尺多厚的雪。

    而曾家俩孩子却还围在雪人旁边往上糊雪,这雪人已经堆的跟一样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当作眼珠嵌在脸盘上,隐隐看到散发出诡异的光彩。我不知道范教授他们是否看出了这种情形,心里不由打个突,赶忙起身走出屋子。

    我这一出去,屋里人全都坐不住,都跟着出来。我几步走过去,先抓住二阎王的手臂,以免她“犯病”,跟着回头对曾老金说:“让两个孩子回屋去吧,外面天太冷,别冻感冒了。”

    “没事,乡下孩子没那么娇生惯养,整天在外面玩耍,不会有事的。”曾老金说。

    “土……小虾虾,你看二阎……她……”沈冰惊声大叫,但对我们俩称呼改来改去,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连忙低头一看,二阎王正用狠毒的目光盯着我,双手撩起棉袄,露出小肚皮。我一怔,她要干嘛?

    她跟着用手就往肚皮上插去,彻底让我震惊,我勒个去,这是要开膛破肚,似乎想拿出里面的丁五!

    吓得我急忙攥住她的两只小手腕,轻声念了两句咒语,左手将两只手腕全都拿住,腾出右手在她身上连点几处大穴。二阎王白眼一翻,就晕过去了。忽地就在此时,一阵狂风掠地扫过来,激起一片雪花扬撒在空中,完全看不到周围啥情况了。

    就听两个小孩发出惨叫声,跟着就是曾老金、范教授以及沈冰的惊呼声。我心说糟糕,那个雪人真有问题,连忙把二阎王使劲往屋门方向一推,然后拔出桃木剑,咬破手指在上面涂了点鲜血,往前凌空一刺,大声念道:“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上的血色蓦地红光一闪,身周卷起的雪花,顿时急速飘落,看到大家伙都跑到了雪人跟前。两个孩子满脸鲜血的歪倒在雪地里,他们也刚刚看到,各自忙着弯腰去抱他们。正在这时,雪人双眼突然爆发出幽绿的光芒,在黑夜里特别诡异瘆人。

    它陡然从身子里伸出两只手,分别冲沈冰和田雯雅脸上抓去。我的天,当时吓得我全身汗毛根根竖起,死雪妖真的来了,这要撕她们两个脸皮!

    现在都顾不上去掏通天灯芯草,只要往前用力一扑,挺起剑尖直奔雪人眉心。不管你是鬼是妖,眉心灵窍永远都是弱点。这也是围魏救赵的法子,不能及时救下她们俩,只能后发制人,逼死雪妖收手。

    这一刺还算及时,一剑刺中雪人眉心,“噗”地一下,前刺势头受到阻力,剑尖入雪三分怎么都刺不进去了。而雪人手臂呼啦一下变成一片雪花飘落在地上,咕咚朝后仰倒在地上。

    雪人倒地一瞬间,马上散开,从中冒出一团黑气迅速朝门口方向飘走。等我掏出灯芯草,死雪妖已经逃的无影无踪。可是正当口,门外居然响起“哎呦”一声,似乎是个女人。我连忙奔过去打开门板,往外一看,一条黑影正从地上扶起一个人。

    草他二大爷,是生死门术人吧?哥们也没多想,上去一人个嘴巴子,先把他们俩打晕了再说。

    “啊,我们是小莉爹妈,你不要打我们……”

    “怎么会是你们?”我不由愣住。

    他们两口子匆忙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没回答我的问话,急匆匆的往家跑回去了。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迷雾,他们分明是躲在门外的,因为他们来时脚印都被雪覆盖了,应该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他们躲在这儿干嘛,难道跟死雪妖有关系?

    正想追上去问个清楚,这时沈冰叫我:“虾虾,米米,快来,你看看两个孩子!”

    汗,对于她这种老是变换的称呼,让我哭笑不得。

    我急忙跑回来,跟他们抱着孩子回屋。二阎王就晕倒在门内,这会儿严鑫毅已经把她抱起来了。曾家俩孩子分别躺在曾老金和老伴怀里,紧闭着双眼,脸上淌满了血。沈冰和田雯雅正拿出纸巾在他们俩脸上擦拭,最后找到伤口,是在鬓角上。看样子是被死雪妖爪子拍了一下,摸摸脉搏,跳的还算正常,我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他们只不过被……对方给误伤了,睡一会就会好。”我说着从包里拿出绷带和止血白药递给沈冰。

    “是被对方打伤的?”曾老金两口子满脸诧异的问,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他们。

    我点点头:“是啊,刚才可能突然来了阵狂风,让两个孩子撞在了一块。”说着转头背着老两口跟范教授他们不住挤眉弄眼,意思不像让两位老人知道真相后担惊受怕。

    “嗯,想来是这样,快把孩子放床上吧。”范教授帮忙解围,可信度就高了不止一倍。

    曾老金等沈冰给两个孩子包扎好伤口后,放在了床上,跟我们说:“他们爹妈前年出去打工时,不幸遇到车祸都没了。两个孩子跟着我们老两口过日子,唉,要不是范教授热心资助,现在连学都上不起啊。”老人说着,眼角隐有泪光。

    我们重新坐下后,都没心情喝酒了,范教授问二阎王怎么样了,我跟他说也是刮风撞了一下晕过去,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看着这孩子,心里犯嘀咕,看刚才那架势,死雪妖是冲着她来的,为的是要她身子里的丁五。不知道死雪妖被我打跑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曾老金虽然都六十多岁了,但人不糊涂,看着我问:“大侄子,刚才那阵风不正常啊,我还听到有人念咒语,不会是你念的吧?”他们几个人刚才关心孩子的伤势,又是背对我跟雪人,当时刺倒雪人的情景他们都没看到。

    我心想前天在这个村子帮小莉一家迁祖坟的事,有很多人见过我,瞒着自己身份迟早会被拆穿的,还不如早点承认。于是拿出桃木剑笑道:“我跟一位阴阳先生学过两手,所以刚才见到这阵风挺古怪,就念两句咒语试试。”

    “这位习先生可厉害……”严鑫毅接口就要帮我宣传哥们的光辉事迹。

    我赶紧跟他使个眼色,干咳两声,幸亏他没提名字。严鑫毅愕然闭住嘴,看着我直挠头。

    曾老金也不傻,知道我说不是实话,笑了笑说:“我们这一带做阴阳先生的一般都没有什么活路……”

    我一怔,啥意思,阴阳先生犯法吗?沈冰好奇问道:“阴阳先生怎么没活路?”

    曾老金转头看了一眼挂在西墙上的神龛说:“因为我们这一带家家户户都有护家神,很少有事请阴阳先生,所以干这一行的在这里没什么活路。我们村里只有唐大年一家没有护家神,迁坟才会请阴阳先生。”

    哦,这护家神倒是听说过,有很多地方有这风俗,就好比镜子神,那也是护家神中的一种。但筷子神、笔仙就不是了,充其量算是一路野仙,有时候还会害人。我们老祖宗五千年的历史文化中,各路神仙是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什么神仙都有。有的地方家里还供着茅神,知道啥意思吧,就是茅厕之神,那也是护家神。

    他所说的唐大年,应该就是小莉父母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沈冰又问:“他们家为什么不供奉护家神?”

    “这个不知道。”曾老金一脸困惑的摇摇头,“但唯独他们家有个有钱的姑爷,倒比我们都过的好。”

    草,那算什么姑爷,那是野姑爷。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开始起疑了,难不成唐大年真的跟生死门有关?不然怎么会家里不供护家神,并且好像知道雪妖在这儿出没,躲在门外偷窥?

    “曾大爷,你们家护家神显过灵没有?”田雯雅用手托着双腮,一脸好奇的问,那副神态看上去非常秀气。

    曾老金点头说:“当然,我们家护家神自从儿子死后,我一气之下换了一位,这位是很灵的,说我们家会有贵人相助,果然说过这话没几天,你们就来送钱送东西了。”

    沈冰跟着说:“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家护家神?”

    曾老金沉吟片刻说:“好吧,我也正想请教我这俩孙子会不会出事。”说着起身,到西墙神龛前,点上三炷香,跪在地上嘴里不知念叨什么。

    不多时,只见神龛上冒起一股青烟,露出一张黑灰色的脸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诡异。范教授、严鑫毅和田雯雅都吓了一跳,因为这玩意看着比鬼脸好看不了多少,但他们三个自从经过死亡谷事件后,也都相信世上有鬼神一说,倒没表现出惊讶。

    沈冰却小声跟我嘀咕:“怎么看着像只鬼,还有点眼熟?”

    我哼了一声,没回答她,心说那就是一只鬼,还是只熟人鬼,熟的不能再熟。因为脸色变成这样,一下不容易认出来。

    “半夜请我出来什么事啊?”这位护家神打个哈欠,看样子在睡梦中被请出来,不太乐意。

    “今天我们家出了点怪事,两个孩子堆雪人,就刮起一阵狂风,把孩子给伤着了。您看,他们会不会有事?”曾老金毕恭毕敬的低着头问。

    “哦,我看看。”护家神睁开惺忪睡眼。

    这下沈冰立马认出他是谁了,捂住嘴巴小声惊呼:“老阎!”

    不错,这位护家神就是死鬼老阎。我十分纳闷,这丫死鬼,怎么能做护家神?虽然有些在世时深积功德的人,死后会被破格提拔为神仙。但那几率太小了,比中彩票几率都小一万倍。再说这老家伙曾用柳灵女贿赂鬼差,凭这德行,能做神仙?打死我都不相信。

    老阎听到沈冰叫声,没顾上往床上看,就先看我们一眼,立刻就愣住了。眨巴眨巴那对牛逼的鬼眼珠,急忙跟曾老金说:“都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不用请那些没用的阴阳先生,既然有阴阳先生在,我就不必来了。”说着脸上闪过一道怒容,随即隐没不见。

    草他二大爷的,这是羞于见我们俩才急着溜走的,还找个托词,真够无耻的。

    “大神我错了,您不要生气……”曾老金磕头如捣蒜,低声下气的赔不是。

    我冷笑一声,盯着神龛说:“老阎,你别跟我装神弄鬼,出来吧。”

    但神龛寂静无声,显然老阎是不肯出来。曾老金又求了半天,神龛还是没动静,就苦着脸起来跟我们说:“你们走吧,我好不容易请到的一位很灵的护家神,别因为你们以后不来了。”

    范教授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跟我说:“那咱们走吧。”

    我心想不能走,他们家护家神不过就是一只死鬼,还能挡得住雪妖?死雪妖虽然是为丁五来的,可是在他们家受挫,一定不会放过曾老金一家人。

    我摇摇头笑道:“不用走,我跟这位护家神是朋友。”

    这么一说,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有惊诧,有怀疑,还有不信。

    沈冰冷哼一声,站起身一叉腰叫道:“老阎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了你的狗窝了!”

    “哎呀,这位大侄女,你可不能对护家神不敬……”吓得曾老金连忙跟沈冰作揖哀求。

    我跟着说道:“烧他狗窝未必出来,我念咒把他逼出来,然后让他尝尝锁魂的滋味。”

    这句话真管用,老阎立马就冒出来了,一副牛逼的苦瓜脸,阴测测的看着我们俩,没好气的说:“我躲都躲不过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曾老金和范教授师徒都愣住,没想到护家神真跟我们俩认识。

    “跟我们学声狗叫吧,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沈冰瞪着他说。

    汗,我差点没趴下,这要求有点过分,除非沈冰才能说的出口。

    老阎脸上怒色渐浓,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呸,你是人啊,你是鬼!”沈冰打断他的话头骂道。

    “你……”

    曾老金一见这情况,又跟我们俩作揖:“我说二位就别捣乱了,求你们走吧。”

    范教授也扯了我一把,意思是别让曾老金夹在中间为难。我笑着点点头,起身道:“老阎,我们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以前的恩怨早就忘了。如果还念着朋友情分,咱们就坐下来喝两杯,不然我们告辞。不过外面天怪冷的,还下着大雪,你不会狠心让我们走吧?”

    老阎听了这番话,怒气立马消的干干净净,垂头说:“喝两杯就免了,但坐下来聊两句是可以的。”

    曾老金一听护家神要跟我们聊两句,又拉住我的手说:“你们别走,快坐下陪大神说话。”

    沈冰哼了一声,看样子很不乐意就这样跟老阎和解。我跟她使个眼色,招呼大家一起坐下。老阎从神龛内飘出来,坐在我们对面,那副表情,真是永远都那么牛逼。

    我看着他这副黑灰色的脸笑道:“你肯定用了鬼马化妆品吧?”

    老阎一耷拉脑袋:“嗯,不擦化妆品,模样太吓人了。”

    我心想鬼怎么可能做护家神,地府应该不容许这么胡闹吧?只有有功名的鬼差才能冠上“神”的称号,比如“夜游神”。这么说,老小子一定在地府有差使。于是跟他笑道:“这一带护家神,是不是都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老阎皱眉问。

    “地下工作者啊。”我不敢说是地府工作者,免得吓坏了这伙人。

    老阎无奈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这只不过随口一问,居然给蒙到了,心里感到万分惊奇,为毛敢有这么多死鬼做人家的护家神?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他:“那一定还跟雪妖有关是不是?”

    老阎一下瞪大眼珠,满脸不可思议的说:“你什么都能猜到。”

    沈冰愣道:“你们跟它怎么会有关系,是不是跟它狼狈为奸啊?”

    老阎才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看着我说:“它来了,老钱还被打伤,唐大年老婆也中了邪气!”

    我心头一惊,老阎口中的“它”肯定是指死雪妖,这死玩意去而复回很正常,因为丁五在这儿。但没想到老钱这死鬼也在这儿,估计跟他一样都是别人家的护家神。这让我不由联想到,他们在一盘很大的棋,棋局却充满了层层迷雾。

    “你和沈冰护好这里所有人,我去对付它。”我不敢特意点名二阎王,唯恐让老小子看出她身子里有丁五附体。

    老阎还是比较相信我的能力,点头说:“放心,你去吧,到时候老钱还会帮你一把。”

    沈冰不乐意了:“我才不跟他待一块,让他这个护家神自己护家去。”

    我把嘴唇伸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要看好小五。”

    她这才明白我让她留下的用意,“哦”了一声,才没再说什么。

    我们这番对话,跟说天书似的,让范教授师徒和曾老金两口子,都膛目结舌。直到我出了屋门,他们都没说出一句话。

    到了院子里,我就拿出灯芯草,念咒让草丛弹出来。灯芯草立刻扯着我就飞出大门,迎面一阵疾风吹过,伴随着一大片雪花。草他二大爷的,猝不及防下,让我往后仰天跌倒,灯芯草脱手飞出。

    随即风雪消停,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看到灯芯草在夜色里,正快速往南一路飘飞,应该是追着死雪妖去了。但突然一条黑影横空闪过,“嗒”一声响,灯芯草被打落在雪地中,紧跟着这条黑影落地,捡起东西迅速没入一座房屋后不见了踪影。

    靠,灯芯草被夺,接下来还玩个毛啊,那只能是死雪妖玩我了!

    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并没有马上追过去,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想要把东西夺回来,没那么容易。摸摸鼻子心想,现在这处境,真是逼到了绝路上,只有拼了。算算农历,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明天才是月圆之夜,青冥箭是指望不上了。想着我精通的法术中,只有天雷地火才有希望把死雪妖干掉。

    其实说起来,有诸多法术都除掉它,可是前提下,得让死玩意站在那儿不动,火灵咒估计都能烧死它。但这死玩意没那么蠢,法术还没使出来,它就没影了。

    那就要给它做个圈套,让死玩意自己跳进来,然后一把火将烧融成水。嗯,有了,它的目的是二阎王,肯定还会回来,于是回到院子里,弯腰在地上划拉开一片积雪露出地面。拿出一只塑料袋,将天雷地火符和一束香包在其中,放在地面上,然后又用雪覆盖上。这样做好了前期准备,只要死玩意回来,哥们只须念咒语就成了。

    随后又跑出大门,心想死雪妖打伤老钱,让小莉母亲中邪,就是为了把我引开,好回来夺走二阎王。那哥们就将计就计,给它来了个迂回战术。

    想到这儿,冲着刚才那条黑影隐没的方向奔去,循着地上尚未掩没的脚印,一路往前追去。积雪厚达两尺多,都没过了膝盖,跑了没多远,就累的我气喘吁吁,有点跑不动了。站在这儿喘气时发现这条足迹是往村南去了,并没有回曾老金家。心里感到十分疑惑,但哥们也不敢跟着去村南,往前绕道回到曾老金家门口。

    刚到这儿,就察觉出身后涌起一股阴冷的寒风,我心头一紧,可能是死雪妖来了。当下不敢跟它正面为敌,撒腿就往门里跑,要把它引过来。

    “喂,我是老钱!”

    我立马站住脚,草他二大爷的,原来是这老杂碎啊,你不早说,害哥们像丧家之犬似的往回跑。我脸上有点发燥的转过身问:“雪妖现在在哪儿?”

    很长时间没见他了,不过老杂碎没有显露身子,而我也没开阴阳眼,看不到他此刻是什么鬼模样。因为开了眼也看不到死雪妖,省的浪费元气,开多了对身子骨没啥好处。

    “它被逼的往村南去了!”

    我一愣,老钱不是被打坏脑子了吧?现在灯芯草落到生死门人手里,只有死雪妖逼我们的份儿,我们怎么可能逼它?老钱脑袋肯定被夹扁了,要不然就是脑袋装裤裆里了,都跟蛋蛋一样去思考问题了。

    “你把话说清楚,谁把它逼走的?”我没好气的问他。

    “还不清楚是谁,拿着通天灯芯草,将雪妖逼到了村南。”

    哦,老钱脑袋没被夹扁,是哥们错估了形势。看来生死门跟死雪妖真不是一伙的,只不过他们好像不想雪妖死,似乎有什么阴谋。

    “走,带我过去看看。”

    “你还是自己去吧,那人身上还带着黑木盘,我再去恐怕这次连鬼都做不成了。”老钱口气坚决的说。

    “那怕啥,就当是为国捐躯,我给你竖个烈士丰碑……”

    “别废话了,你再不去把灯芯草夺回来,恐怕要出大事。”老钱口气有点急。

    我摸摸鼻子,冷笑一声说:“能出什么大事?你和老阎缩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恐怕也是为了雪妖吧?”他急我可不急,倒要看看能不能急死你鬼杂碎。

    “我和老阎的事咱们回头再说。雪妖真是要出了大事,附近百里将会受到灭顶之灾!”

    听老杂碎口气不像是说谎,死雪妖的存在可能真关乎附近一带的吉凶祸福。我嗯了一声,拔腿往村南跑去。说是跑,不如说是爬,腿都给没入积雪内,看起来跟爬没啥两样。等我跑到村南,也累的快要口吐白沫,感觉手脚酸软,真想躺在雪地里休息一会儿。

    不过就在这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条黑影杵在那儿,应该就是夺走灯芯草这个王八蛋。我累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儿,深呼吸几口,提气往前奔过去。

    距离那条黑影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听到几声“嗤嗤”破空声响,跟着发现与视线平行夜空中,银光闪烁,是对方发的暗器!

    我急忙在雪地上滚倒,躲过暗器袭击,不等站起来,甩手射出几枚铜钱,把这王八蛋也给逼的滚倒在雪地上。我起身往前一边走,一边又发出几枚铜钱。但王八蛋也没闲着,冲我连发暗器。

    草他二大爷的,只有滚倒,到他跟前基本上滚过去的。

    这王八蛋不知是在这儿要做什么重要事,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反正是没动地方。我们俩碰一块立刻短兵相接,黑暗中也看不到对方长啥模样,就是感觉这王八蛋身手不弱,我用擒拿手,愣是捉不住他的手臂,反而几次差点被他得手。

    我们俩正在雪地里翻来滚去,打的热火朝天,这时忽然一阵阴风狂做,卷起一堆雪花,就把我们给埋住了。一时间两眼不能见物,但我一巴掌拍在王八蛋脑袋上,而我小肚子上也被他踢中一脚。

    但与此同时,我心头打个突,死雪妖就在附近,刚才这阵阴风是它搞的。如果跟这王八蛋继续缠斗下去,很可能会被死雪妖坐收渔利。于是我就往后翻身,从这座“雪坟”内滚出来。哪知这王八蛋跟我挺默契的,也从对面钻出去,我们俩相距两米多远爬起身,谁都没再出手。

    而此刻阴风阵阵,势如龙卷风般,将地上积雪猛烈卷起,拍击在我们身上。我们俩立刻跟弱不禁风的小鸡子似的,都给拍在“沙滩上”。

    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掏出一束香心说先把死雪妖逼开。不然这么下去,非被雪花给拍熟了不可。刚要念咒语,发现趴在我对面的王八蛋,手里举着黑乎乎的东西,“澎”地一声弹出了什么玩意。

    草,那是我的灯芯草!

    我才要念咒把灯芯草缩回花瓶,扑过去把它夺回来,但立马又停住了身子,心想现在不是时候,否则我们俩都会死。为了顾全大局,还是等死雪妖被干掉后再说。

    只见灯芯草从对面那人手里脱手飞出,往正南急速飞走。可是刚飞出几米,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灯芯草外层花瓶化作一片碎渣掉落下来!

    你二大爷的,灯芯草成废品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灯芯草被毁,无法对付雪妖事小,而这是一件罕有的宝物,就这么香消玉殒,太令人惋惜了。我愣住同时,对面那王八蛋大声“啊”的惊呼一声,听声音似乎是个女的。难怪刚才跟她纠缠在一起时,她胸脯子软绵绵的很有肉感,身上还有股子香水味。

    当时只顾拼斗,脑子里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哥们刚才跟一女的在雪窝里滚了半夜。

    我心头忽然一惊,这女人不会是苏瑶吧?不过仔细一回味,不像是她,生死门假女人太多,又不止她一个。不过今晚又暴露了行踪,让生死门得知我并没有离开甘肃。草他二大爷的,必须把这娘们干掉,不能让她回去报信。

    想到这儿,首先念咒朝正南发出一道火光,跟着涌身往前一扑,左掌向这娘们天灵盖上切去。生死门的人弱点应该在这儿,当时在赵庄玉米地里,龚潮就是这么在姓陆的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让那小子嗝屁的。

    但这娘们明显要比姓陆的身手灵活,根本不给我这机会,往前一个窜身,在雪地上翻滚几下,顺手抄起了灯芯草草丛。

    我正要接着往前扑过去时,蓦地阴风止歇,大雪停了。不过四周气温骤降,本来这里温度就在零下十度左右,现在感觉一下子降到了三十度,呼吸出的热气都凝固在鼻尖结成冰霜,身上的棉衣立刻被寒意穿透,仿佛没穿衣服一样,冻的我几乎全身都要僵住。

    心头不由打个突,这是死雪妖拿出了看家本事吧?

    我们俩都给冻的瑟瑟发抖,手脚都不听使唤,全都缩在雪窝里,一边转头看着四周,一边牙齿不住格格发出声响。

    隐隐看到一圈黑气,距离我们七八米之外从雪地上升腾而起,犹如拉起了一圈黑色布幕,将我们俩围在其中。这寒气仿佛源于此,让我们感到更加寒冷,肌肉冻的一阵阵痉挛,感觉到了疼痛。

    直到此刻,我忽然发现,这是一片坟地,一个个雪丘隆起,上面还插着残破的灵幡,在黑夜之中,显得无比诡异。

    再转头看看地形,这是唐大年刚刚迁过来的祖坟。我说难怪觉得这片地眼熟,坟上插的灵幡,是迁坟之后留下的。还有一片片纸钱,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过来,落在身上和眼前。在这灰白色的景色里,出现坟地、灵幡和纸钱,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让哥们背脊汗毛都竖起来了。

    “快……格格……用火烧……格格……”旁边死娘们颤声叫道,听起来怕的要命。

    好像这是跟我说的,草他二大爷,你凭什么指挥我?但转念一想,此刻我们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命运相连,只有合作才是出路。说起对付妖邪,到关键时刻,生死门那些玩意到底不如正宗道法管用,因为邪法本身太过阴邪,阳刚不足,遇上Boss搞不好会反受其害。

    我强压心里的不满,挺起这束香就要念咒,可是突然正前方黑气之中露出一张脸孔,闪烁着微弱的青光,一对眼珠充满了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们俩。嘴角忽地抿起一股阴森笑意,说不出的恐怖!

    这束香“唰”地一下,竟然呈开花状,四面散开!

    我全身打个冷战,双手就要把散乱的香束拢到一起,但一碰香枝,立马如同齑粉般,洒落一地。我勒个去,咱能换个桥段不,哪怕你打我一拳,哥们给你一脚也算,有个礼尚往来,这么干那不成只挨打不还手了?

    “为什么不发火……格格……”那娘们急了。

    “发你妈个……格格……头,武器都被对方给收了,还发个……格格……屁?”我没好气的说。

    汗,我们俩这对话,让“格格”躺着也中枪了。

    正在这时,对面那张脸孔倏然隐没,紧跟着一侧又闪现出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孔,但表情和恐怖程度,还是一样的吓人。在黑气围绕中,这样的脸孔如同走马灯似的,接连在我们四周不断轮换出现,让我们感觉如同进了地狱一般惊悚。

    虽然这轮番上演的鬼脸吓人,但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倒让我们在不安之余稍微放宽了一丝心情。不过紧跟着,鬼脸一齐出现,数不清的鬼眼珠子犹如来自幽冥地狱中的一片鬼灯,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我们俩都忘了寒冷,居然往一起爬过来,两个人聚在一块,能够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咚咚……”

    忽然一阵奇异的闷响声,从地底发出,我们都感到了雪地一阵震颤。我头皮一麻,这他娘的又是唱的哪一出?

    眼看着一堆坟头中,中间一座发出了剧烈颤抖,积雪都给抖落开来,露出了坟土。

    我跟这娘们不由自主对望一眼,漆黑之中,都能从她眼珠里依稀瞧出惊恐和不安。我也不用提了,阵阵恐怖爬上心头,知道那是坟里的那位老家伙不安分了!

    能让坟内尸骨躁动,可见这群鬼东西有多凶猛。我心头不住倒吸着一股股凉气,这坟是刚迁过来的,中间那座是唐大年家最大辈分的祖宗,因为这坟地讲究“携子抱孙”,祖坟肯定居中。刚迁过来的坟地虽然地气跟着移来,可如果遭到阴气侵袭,也会被破坏殆尽,尸骨出棺,尤其破坟,那真是一大灾祸!

    有那么一句俗话叫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诈尸属于愣头青,僵尸就是那种蛮横的,尸骨才是不要命的。它本身没有肉身,也无精魄,一旦犯煞,那是神鬼不惧!

    像黄符、糯米和红绳一类驱邪之物,都对他无效。还有个最可怕的传说,就是“枯骨犯煞,吃人长肉”,那叫“骷髅煞”。每咬你一口身上的肉,你这肉是啥部位,就会在它骨头架子上的那部位长出肉来。等你身上的肉被啃光,它也就变成了一具完整的肉体,然后我就不知道它会怎么样了,反正这玩意形成肉身,估计比任何鬼邪都难除掉。

    “骷髅……格格……煞……”跟我贴在一块的娘们失声大叫。

    草他二大爷的,你知道的不少,可惜光知道有个屁用,只会叫格格,连个阿哥都喊不出来。其实哥们也强不到哪去,开口就认格格了

    身周的一圈鬼脸,此刻身子在黑气中若隐若现,似乎身材婀娜,诡异之中又显得很飘逸。这让我心头咯噔一下,转头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妈的,正好是十二个。我这心里啊,隐约捕捉到了一丝东西。

    可是坟内咚咚巨响声,根本难以镇定心神去仔细琢磨其中蹊跷。眼看再不想法子,尸骨就要出坟,到时候我们俩其中一个,恐怕身上的肉就会变到尸骨身上。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东西,用肩头撞了下这个娘们说:“黑木盘不是在你手上吗,用这东西把十二个……格格……鬼东西驱散,估计能让坟里的安生下来。”

    “啊……格格……对,我怎么没想到。”

    猪头,我心里毫不客气给她一句评价,就是不知道这“猪头”长的漂亮不?好像生死门搞出来的人妖,一个比一个风骚迷人,用猪头比喻似乎不太合适,那就呆头鸡吧。

    呆头鸡往旁边一翻身,离开我两三米,才从身上拿出了黑木盘。草他二大爷的,明显是怕哥们趁机夺宝,你这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夺咱们也等搞定了这十二个死娘们再说。

    依稀看到呆头鸡用小手指在黑木盘上挑起一根黑线,但还没放开手指,忽然“嘣”地一声,这根线断了!

    我转头一看,十二个死娘们中,有一个眼珠瞪的特别大,显然是她干的。我于是从包里在分好的符内,摸到太一使者符,想用这个挡住死娘们,让呆头鸡不受干扰。可是符刚掏出来,呼地就烧着了,差点没烧掉我的手指,赶忙丢在雪地上。

    趁着这短暂的光芒,看到呆头鸡的脸孔,长相很清秀,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挑起一根黑线,但跟刚才一样结果,又突然崩断。最后黑木盘上纵横数十条黑线,居然无一幸免,都给弄断,这也变成了一件废品。

    我不由有点泄气,十二个鬼娘们并不攻击我们,但也不允许我们使用任何法术,意思很明显,在等着骷髅煞出棺!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东北那个地下洞窟,十二具骷髅围铁棺的事,与现在这情景极其相似,却又正好相反,鬼娘们不是骷髅,而棺材里的老家伙才是,莫非这果真是生死门的玩意?

    这么说,那唐大年也是生死门的人。对,一定是,要不然唐大年夫妇怎么会在曾老金门外偷窥?

    草他二大爷呦,小莉那骚女人,也他妈是个人妖了,还怀了老抽的孩子,这事是不是有点太狗血了?

    “不……不管用,黑木盘都……格格……废了!”呆头鸡焦急的跟我说。

    格格废了,咱就想个法子立个公主呗,总不能等死吧?再说骷髅煞出坟,对附近百姓是一场大灾祸。现在终于明白老钱这话啥意思了,指的是坟里的这把老骨头。而引起这样后果的是,呆头鸡把死雪妖逼到坟地所造成的。

    那么死雪妖跟生死门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什么道家法器都不管用了,那哥们只有用血符来试试。光是符还不足以对付这些鬼娘们,恐怕要动用阵法。正好呆头鸡能做帮手,于是就想到了一个“五行神兵阵”,这本来是一个需要五人联手的阵法,能够做到五行运转,百邪不侵,也是在这种恶劣天气下能够使出的阵法。可目前除了这阵法其他不好使,只有两个人勉强来主持,幸好我们速度够快,能够快速交错站位。

    其实说起来,“六合天丁阵”对付鬼娘们效果会更好,但那个阵法更为繁复,需要人手更多,两个人不易运转。

    当下咬破手指,汗,这指头跟着哥们算是倒足了大霉,没过过好日子。好吃的都让嘴巴享受了,指头还得帮忙运输,临了老是被反咬一口。

    木为东方,火为南方,金为西方,水为北方,土为中央。先在原地打夯,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指在雪地上迅速画出一道五行神兵“土”兵符,然后迅速在其他四个方向翻滚来去,每过一个地方,都快速画出一道血符。

    十二个鬼娘们俱各瞪大了鬼眼珠,但似乎不明白我要做什么法事。雪地画血符,可能不知道咋破坏,都在那儿干瞪眼。

    等画完了符,就听坟头“噗”地一声,破开一个黑窟窿,一股黄土笔直的喷上天空!

    我心说不好,骷髅煞马上就要出坟了,赶紧跟呆头鸡说:“占中央无极土,捏诀念五行正气咒。”

    呆头鸡其实并不是很呆,哦了一声一个翻滚,在土位站起来,捏诀念咒。我与此同时快速跨到火位。火曰“炎上”,为礼恭谦让之意,敬上而不欺下,也是先礼后兵的意思,乃是五行神兵阵的起手式。

    阵法一动,散发出的是一片祥和先兆,十二个鬼娘们更是摸不着头脑。紧跟着我由南窜到西边金位上,发动了攻击。金曰“从革”,代表义,崇善弃恶,再加上金为利器,可诛鬼邪。

    五行方位顿时各自闪烁青黄黑白赤五色光芒,金为白色,我脚下白光最盛,射出一束白色色光芒冲向西方,也是正冲坟头。这阵法的威力,跟单兵作战的法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是群攻杀伤性比较大,立刻让站在西面的三个鬼娘们同时被白光击中,轻呼一声,消失了踪影。

    这一圈黑气顿时打开一个缺口,令其他九个鬼娘们一阵躁动,纷纷瞪圆了鬼眼珠,射出一道道绿芒,冲我和呆头鸡来了。但遇到五行阵各个方位的光芒,马上消失,就跟泥牛入海一样没了消息。

    我不由松口气,五行神兵阵至少发挥了六成威力,做到百邪不侵了。但由于其他三个方位没人主持,经不住鬼娘们第二波攻击,所以得先下手为强。于是一个大跨步,又奔到水位,水为“润下”,那是智慧的象征,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支神兵!

    “还火入水,河海澄清。吾取真气,扫荡邪精。急急如律令敕!”

    我大声念了咒语,手捏法诀,脚踏罡步。顿时地上一片黑光旺盛,犹似一片汪洋海水狂涌而出,一下冲没了四个鬼娘们。这剩下的五个一看这情况,俱各脸色大变。她们用的应该是十二天女阵,都被打掉大半,已经不能再运转阵法,各自冷哼一声隐退。

    “那个……格格……骷髅出来了!”呆头鸡尖叫一声。

    我转头一看,一只骷髅头骨,在五行光芒映照下,发出森然白光,从坟头窟窿里探出了半截。我不由吓得魂飞天外,骷髅煞出坟,我这两个人主持的五行神兵阵可对付不了啊,就算完整的阵法,也不一定管用,这可咋办?!

    这时呆头鸡忽然一拍自己的小脑袋瓜,说:“骷髅煞未完全出坟时,是可以搞定的!”说着又挺起黑木盘,拿出一丛东西,似乎是从破碎花瓶里脱出来的灯芯草。只见她把草丛在黑木盘上一插,灯芯草竟然粘上去了。

    呆头鸡跟着窜到坟头跟前,让草丛朝下,猛力在骷髅脑袋上一拍,一股黑烟冒起,骷髅立刻沉了下去。她把黑木盘往地上一丢,双手在坟头上推土,把这个窟窿给掩埋住了。

    我一看她把黑木盘放在了地上,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机会啊。于是纵身往坟头扑过去,没等落地,右手就抓住了黑木盘。呆头鸡大吃一惊,回头抓住了黑木盘另一半。

    “你真无耻,竟然趁我搞定骷髅煞时抢东西。”呆头鸡气愤的说道。

    “彼此,彼此,你还不是趁我对付死雪妖时,抢了我的灯芯草,搞的这件宝贝也成了废品?”我冷笑一声,用力往回拉扯。你丫一个娘们,怎么还有我这老爷们力气大吗?

    呆头鸡的确没我手劲大,立刻就跟着黑木盘撞向我怀里。但这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中途往下一滚,用力往下拉扯。

    “咔吧”一声,草他二大爷的,黑木盘竟然给掰成了两片!

    我心里这个气啊,本来就是一件废品了,又给二次暴废,以后想修复都难。我腾腾往后退出两大步,一屁股跌坐在雪窝里,看着半片黑木盘上,还有一半灯芯草草丛,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混蛋娘们,连灯芯草都给扯烂了。

    “还给我……”

    你二大爷的,真不愧为呆头鸡,到嘴的肥肉,你说哥们会给你吐出来吗?虽然都变废品了,但总之还抱着一丝废物再利用的念头,打死都不能给你个混蛋娘们。

    看着她扑过来,我往后仰天倒地,伸出双脚,给她来了个“兔子蹬鹰”,于是这娘们柔软的胸脯子就给我双脚狠狠的占了下便宜,向对面飞走了。

    我把半片黑木盘往包里一塞,翻身起来,还想着她手里的那半片。刚要走过去,就见一团白光闪耀,混蛋娘们给我发暗器了。我矮身躲过,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是一把弩箭。我才掏出几枚铜钱,却发现身边掠起一道雪花,飞扬在空中,迅速往村子卷去。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片雪花,那玩意肯定是死雪妖,它又回村子里去了。我首先想到了二阎王,老阎和沈冰不一定能挡得住它。于是舍弃了这混蛋娘们,拼命往回跑。呆头鸡倒没追过来,我跑出老远回头看了看,她还站在坟地上。

    好不容易跑回曾老金家,听到老阎一声惨叫,跟着是老钱的叫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看样子两个老家伙都遭了死雪妖的毒手。

    我慌忙跑进大门,发现一条若有若无的透明影子,飘悬在当时三个孩子堆雪人的地方。老阎和老钱受伤太重无法隐身,都是浑身染满了血迹,横躺在屋门前。

    这时沈冰从屋门内探出脑袋,小声叫道:“老阎,你怎么了?”

    我一个飞身扑到埋天雷地火符的雪地上,跟她叫道:“回去看好孩子!”

    死雪妖冷哼一声,这声音简直冰冷到了极点,以至于让我心底都感觉结了一层冰。哥们手上黑木盘和灯芯草连废品都不是,应该说是残废品,死雪妖根本就不用鸟我了。

    沈冰见我回来,“哦”了一声,把脑袋缩回去。

    死雪妖那条淡淡的影子,蓦地手臂一张,只有一条手臂,但扬起的雪花,却跟在坟地那股劲头一样猛烈,要将哥们拍死在沙滩上。

    “小心!”老阎跟老钱同时叫道。

    我盘腿坐起来,先闭上眼睛承受了一次强烈打击,跟着轻声念咒,就见跟前雪窝往下坍塌,融化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口,露出燃烧的一束香。在死雪妖第二次攻击同时,天空中“喀喇喇”打响一记焦雷,宛若就在头顶炸开,让我感到心头一阵摇荡。

    “呼”一股凶猛的火焰从雪窝内窜出,地火的威力何其猛烈,这两侧十米之内的积雪全部在这一刻融化成水,并且将扑击而来的雪花全部给消融了,变成一片水滴洒落而下。

    死雪妖“嗷”一声惊叫,我睁开眼捕捉到她透明的影子上,一条左腿被烧化,但这死玩意逃走时速度太快,地火没能将它卷进其中。但这次它受伤更重,应该大伤元气,如不趁机把它干掉,就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老阎,老钱,你们俩还能动吗,谁能带我去追雪妖?”我回头问了一句。

    这积雪太厚,要追到野狼谷,恐怕半道上我就累的吐白沫了。

    “我来吧!”老阎咬着牙说了句,从地上一跳而起,掠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衣服,就飞上半空。

    老钱也跟着飞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待会儿你撑不住时,我们换班。”

    我被老阎提着身子从一座座屋顶上越过,看到下面皑皑白雪,心里一个劲的猛烈跳动。老阎可别挺不住坠机,虽说下面积雪挺厚,但高空坠落,那点雪花也承受不住哥们重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谁跟我说说?”我问。

    老阎喘着气说:“你可能在坟地上看到骷髅煞了吧?那是生死门祖师的尸骨,临死前在自己身上种下邪恶毒咒,有朝一日谁会获得这种毒咒的秘密,就能让他复活。而这种秘密就藏在雪妖身上,地府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一直派遣鬼差在附近农家扮护家神,以阻止任何人获得这个秘密……”

    他说到这儿上气不接下气,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失事。老钱急忙接住话头说:“我们俩由于生前做过阴阳先生,所以被地府看中,就被派到这儿当护家神。这也是刚过来不久,就遇上雪妖出山。本来它被一种诅咒加身,不能出谷,可是它却能以积攒的脸皮出谷害人,但并不能亲身出谷,所以多少年来没有引发雪灾。可十年前在一个孕妇肚子里种下邪咒,今夜让这孩子为它开道,那就跑出来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他们说的这个孩子那就是皮皮吧?难道皮皮又跑了回来,为它开道,让它跑到东河村的?

    老钱接着跟我说,雪妖是不能接近生死门祖师尸骨的,一旦被逼急了,就会动用“十二邪瘟”,让骷髅煞出坟祸害。因为这个毒咒,五鬼系和百灵派也是深有所忌,所以当年从照魂井内炼出的天灯照心和黑木盘,以及后来的灯芯草,都具有克制雪妖的法力。而五鬼系早就派人在这一带看守老家伙的坟墓,不让它发生异变。

    可是过了多少年,唐家传到唐大年这一代时,在他很小的时候,爷爷和父亲去世,因为五鬼系是不允许法术录有文字,以免被外人偷学,是以唐大年什么都没学到。而他手上只有一个有关骷髅煞的密咒,但不会法术却也不会用。正因为这个,地府也同样派同时五鬼系出身的两个老鬼,保护好唐大年,不致出了差错。

    我听到这儿心想,地府会用五鬼系传人当鬼差,还派去保护五鬼系后人,简直尼玛放狗屁。这一定不是正宗地府指令,而是牛头马面一伙狗杂碎搞的鬼。当然这伙杂碎被□□,应该又换上内奸在指挥吧?

    嘿嘿,这个收获不小,从他们身上或许也能查出地府的一股隐藏势力是谁。

    老钱接着又说,逼唐大年搬迁坟地的,是生死门人干的,至于他们这么干到底是什么用意,现在他们俩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为了搞定雪妖。而雪妖一经坟地变迁,就急于出谷,今晚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碰巧丁五在曾老金家,首先来夺这个邪煞,而丁五茅六,跟雪妖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到底咋回事,这也是地府一大禁忌,是不容许让世人知道的,只有生死门才知道内情。

    死雪妖夺小五不成,就跑到唐大年家找那个密咒,遭到老钱阻挡,这后来的结果我也知道了。

    老钱说完,看到老阎已经撑不住了,于是跟他换班,带着我往前飞行。很快越过这两座山,到了野狼谷内。从上空中隐隐看到雪地上,斑斑黑点在移动,老阎说那都是野狼。雪妖这次受伤逃回来,肯定要驱使野狼帮它挡住门户。

    我心说雪妖想的挺周到,可是不会想到哥们没从地面过来,而是来了次空袭,让它防不胜防。

    我们最后落在死雪妖老巢上头,暂时休息一下,又飞进这个洞窟。一进去,就嗅到了死雪妖的气味,那股冰冷的气息。老阎点上一盏鬼灯,让我看到死雪妖那条透明的身影,迅速隐没在一个洞窟内。

    老钱说:“它现在是强弩之末,恐怕连逃跑都很吃力。我绕道从前面堵截。”

    老阎点头:“我也迂回包抄。”

    我们三人立刻分开,我就追着死雪妖的踪迹一路跑过去,最后在三方堵截的情况下,把死雪妖堵在了一个洞窟内。只见它气喘吁吁,扶着墙壁站立,下体只有一条右腿支撑,难怪跑不快。再说飞回雪谷,恐怕也使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老阎站在对面,我跟老钱站在这头,都相互使个眼色,没有马上进去。死雪妖肯定会做垂死挣扎,又在它的地盘上,不等它倒下,是绝对不能逼近的。

    我掏出了一束香,老阎就往后退步,待我火光发出,他就要逃出洞窟,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死雪妖看到我手上的香,冷笑一声,身子逐渐变得丰满起来,由透明专为实体,勾勒出一条婀娜多姿的身形。它赤裸着身子的,一丝不挂。可是这副躯体却十分的邪恶,让我们都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恨。

    因为它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由一张张脸皮组成的,能够看得出眼洞、鼻孔和嘴巴的痕迹,看上去就像一条刻满了花纹的毒蛇!

    我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是临死前在向我们炫耀杀死了多少女人,获得了多少张脸皮吗?”

    “我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死。但你们会死,一定会!”

    我终于听到了死雪妖真正的说话声音,尖细中充满了无穷狰狞,比当时诱惑老抽亲吻的那个女孩声音,阴森恐怖了不知几万倍。我登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这死玩意是不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正想着,只见它眼珠猛地瞪圆,爆射出非常耀眼的光芒,就跟两只探照灯似的,晃的我都睁不开眼。

    “快跑,它这是要用‘冰冻千年’这种妖术……”老阎在对面大声叫着,一溜烟逃没影了。

    我跟老钱也慌忙往后急退,等出了洞窟口,死雪妖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后厚重的冰雪,而这层冰雪还正在以非常奇快的速度往外蔓延,冻结。老钱一看势头不妙,揪住我的衣领,在洞窟内低空飞行。刚转进一个洞窟,冰雪就冻结到了脚后跟后头,吓得我们俩魂飞天外。这要是给冻进冰层里,死雪妖倒是过几天还能出来活动身子骨,我们恐怕就变成冰尸了。

    不对,老钱和老阎都变成冰魄了,草,那就给李莫愁当冰魄神针用吧。

    老钱大喝一声,速度加快了一倍,在冰雪冻结之前逃出了洞口,但此刻他已经是油尽灯枯,猛地就往下坠落了。幸好老阎跟在后面,抓住了我们俩,缓缓的落在绝壁下的雪地中。

    “一冻是千年,再不现人间,凄冷幽深处,秘藏永不现……”

    这声音是死雪妖的,丝丝袅袅的钻入耳中,就像在跟前说话一样,语气凄凉悲切,让我有种落泪的感觉。它这四句诗,听起来若有深意,好像告诉我,秘密被冻在了冰雪内,一千年恐怕都不会再现人间了。

    老阎叹口气,充满了悲凉的味道说:“雪妖这种冰冻千年,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妖术,一旦使出,洞窟内的冰雪千年不化,它不但出不来,外人也别想得到它。唉,可惜这种秘密就此埋葬在冰雪内了。嘿嘿,一千年,谁等得了那么长时间?”

    老钱也跟着唏嘘一阵子,此时听到了群狼的吼声,似乎为冰冻了死雪妖悲鸣。

    “走吧,狼来了!”

    老钱因为刚才拼尽一口气把我带出来,现在累的再没力气,老阎带着我们俩飞出野狼谷,落在一个山头上喘气。

    我正要问他们护家神奉地府谁的管制时,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是女人的哭声,我心头一惊,赶忙站起来四处眺望。这时天色微明,看到山南坡上,有一团人影,于是慌忙跑下去。

    这一团人影是两个人抱在一块,不出我的所料,是董雪娟和皮皮。

    看着左右两条长长的足迹,应该是皮皮离家出走跑到了这儿,被董雪娟追上的。可是皮皮这会儿双目紧闭,整张小脸都变得紫黑,没半点人色。而印堂上凸暴出一个文字一样的符文,看着像是“离”字。

    我明白了,这是当时死雪妖在皮皮还是胎儿的时候,在他身上种下的毒咒。以至于十年后,能够为它开道,让它破除诅咒,走出了野狼谷。

    董雪娟抱着冰冷僵硬的孩子,只顾失声痛哭,根本没发现我来到身边。以及我探了探孩子鼻息和摸了摸孩子胸口,她都不知道。可能她以为皮皮已经死了,巨大的悲痛淹没了一切理智,发疯一般的痛哭流涕。

    “大姐,先别忙着哭,皮皮或许还有救。”我轻轻推了一下董雪娟肩头。

    “啊!”她这才意识到我在跟前,噗通跪在雪窝里,拉住我的衣角哭道:“真的吗?求求你赶快让孩子活过来,呜呜……我失去了丈夫,再不能失去皮皮了,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啊……”

    她的哭声,让我感到一阵心酸,赶紧把她搀起来说:“孩子气若游丝,没有完全断气。今天入夜前要是能够驱除了身子里的毒咒,就有希望活过来。”

    “怎么驱除毒咒?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哪怕让我倾家荡产,带着皮皮去街头乞讨我也愿意……”

    “我不收钱,只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不活皮皮,大姐也不要怪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怪你。”董雪娟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揪紧了我的衣角不停拉扯。

    “那好,咱们先回东河村吧。”我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迈步往回走去。

    老阎和老钱不用找了,现在已经天亮,他们早跑没影了。而我们俩抱着孩子,经过三个小时的跋涉,才回到了曾老金家里。大伙儿见我安然返回,都是十分高兴。可是看到这个孩子的情况,又担忧起来。

    董雪娟呆呆的看着放在炉火边的皮皮,跟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我们都走到院子里说话,我简单把雪妖的事说了一遍,曾老金听到这一千年之内,村子再不会遭到灾祸,非常激动。

    范教授他们和沈冰问我,这孩子怎么解救?我摸着鼻子半天说不出话,因为实在很难。沈冰催急了才告诉他们,救孩子的唯一办法,只有找到他当年的胎盘。因为毒咒是种在胎盘上的,要想根除,只有把胎盘放在法坛之前做法事。

    众人无语,都过了十年,别说这么长时间,就算刚生下来不久,谁还会留着这种东西,早找不到了。沈冰说就不能再想个其他法子?

    我摇摇头,毒咒在胎盘内根深蒂固,就算腐烂化成灰,依然是罪恶根源。现在在孩子身上下手,根本无济于事,不会有半点效果。

    正在这个时候,唐大年跑了过来,看到我们双手在身上不住搓着,看上去挺拘谨。其实我清楚那不是拘谨,而是昨天冷落我和沈冰,今天估计有事求我,显得心虚而已。

    果然这家伙木讷的说:“那个,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小莉娘是咋回事了,从昨晚一直闹到天亮……”

    沈冰不等他说完,一口回绝:“不能,请回吧。”她是学足了昨天这家伙拒绝我们要饭时的口气。

    唐大年腾一下脸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先生,我……她……”他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

    “习先生,我觉得还是应该帮助一下他吧?”范教授一脸怜悯的表情跟我说。

    沈冰冷哼一声说:“他有个好姑爷,要找阴阳先生还不容易,何必来求我们?”

    “那个,不是有力现在找不到了,小莉也没办法。”唐大年说着低下头。

    我看到范教授、严鑫毅和田雯雅都是一副同情神色,于是跟他们点点头,意思是放心,我会帮他的。然后看着唐大年说:“我可以帮忙,但你要告诉我,昨晚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偷看?”

    “因为,因为,我们家那块祖传玉佩老是跳动,带着我们走到老金门外的。”

    我心头一动,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昨晚上第一次真正让死雪妖逃走的,不是因为我的桃木剑刺中了它的灵窍。再说以它的速度,也不可能让我得手。而真正的原因,是唐大年带着的那块玉佩,吓走了死雪妖。

    这么想来,还是他们两口子无意中救了我们一把。与此同时,我又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那块玉佩会不会驱走皮皮身上的毒咒?

    “好,这就跟你去看看大婶。不过,你得答应我借用你们家玉佩两个小时。”我激动的抓住唐大年的手说。

    “这个玉佩,玉佩,玉佩是不能借给人的…”唐大年从手里抽出手,惭愧的说。

    “就借两个小时,保证不让玉佩受到一丝损坏,怎么样?”我盯着他说。

    唐大年低着头想了会儿,终于答应。但提出一个条件,借给我这两个小时之间,他必须跟着玉佩,看样子是怕我掉包。

    我这过去,沈冰带着已经醒过来的二阎王,范教授和两个学生都跟在后头,连曾老金都来了。范教授自从死亡谷回来后,对鬼邪表现的很热衷。他想看到更多关于这类的情况,要做一个更完整的研究报告。而曾老金看到我居然跟护家神关系那么好,简直也把我当成了神。其实那是个屁神,就是一群死鬼,这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否则非把他们吓个半死不可。

    进了唐大年的家,小莉已经回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风哥,你一定要救我妈,要多少钱我都让有力给你。”看着她哭的像梨花带雨似的,显得楚楚可怜,又被她小手给握住,我这心就立马酥软了,这会儿唐大年不借玉佩,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沈冰在背后干咳两声,我吓得急忙把手抽回来笑道:“跟我提钱那不是见外吗?放心,我一定把大婶治好的。”

    唐大年倒是挺老实,进门就把玉佩拿出来递给我。这是一块跟我们手上玉镯一样的红玉,是圆形中间有孔的玉佩,这种玉佩学名叫平安扣。放在掌心触手阴冷,玉佩中血红色的光晕,就像涟漪一样往外不住扩散,让人看了心底产生一种惊栗。我立刻断定,这跟玉镯是一路货,它们两者之间肯定有着极深的渊源。

    玉佩表面挺光滑,没有任何雕刻花纹,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就递给沈冰。

    这时躺在床上的小莉母亲,“嗷”一声叫,一跳而起,跟疯狗似的冲这块玉佩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