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书吧 > 田园锦绣 > 91|77|3.23|家

91|77|3.23|家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67书吧 www.67book.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连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贺老夫人与彦莹两人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肯想让,似乎谁退缩一步,就已经输了一阵。

    贺老夫人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彦莹,面前这个姑娘年纪虽小,可那份从容的态度,那犀利的眼神,却全然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她站在那里,坦坦荡荡,好像一点畏惧心理也没有,倒是自己反而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这个肖姑娘,难道是有功夫的?贺老夫人有几分迷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彦莹几眼,瘦骨嶙峋的一身,瞧着也不像是有功夫的人。

    “贺老夫人,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就会用无数的谎言去挽救,而为了一件阴谋,却会用无数件阴谋去掩饰。”彦莹朝着贺老夫人轻蔑的一笑:“老夫人以为杀了我,就会一了百了,可以保守住秘密了?”

    贺老夫人有几分动容:“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我该知道的一切。”彦莹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心底里可以尊豫王妃为我的母亲,可却没办法把你看作外祖母。”

    “我也没有想要把你当成我的外孙女。”贺老夫人嗤嗤的笑了出来:“你莫要自视太高。”

    “贺老夫人,你冷漠无情,心狠手辣,除了一个所谓高贵的出身,你还有什么?若不是你运气好,投胎的时候落了个好人家,你还有什么值得旁人去羡慕的?而我肖三花,即便是流落到了乡野之地,我依旧一点也不羡慕你,因为你这人活得太累,一心只想着去算计旁人,这一辈子做下了这么多亏心事,还不知道到时候菩萨会不会让你进入轮回道。”

    彦莹望着贺老夫人渐渐变白的脸色,心里只觉畅快,面前的这个老夫人虽然穿着华贵,戴着昂贵的首饰,可却依旧掩盖不了她那糜烂的灵魂,她整个人已经彻底腐朽了,即便这屋子里点着檀香,可还是能让人闻到一股恶臭。

    “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这个乡下丫头,竟然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贺老夫人气得嘴唇发抖,都快说不出话来,不能进轮回道,这是何等恶毒的诅咒!难道她死后会在地狱里呆着,永无重入轮回的机会?贺老夫人心中一抖,忽然有些害怕,她强作镇定道:“我每年都捐了不少香油钱给菩萨,菩萨定能保佑我一世平安,世世安宁。”

    “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若是菩萨能用几个香油钱就能收买,那她便不是菩萨了。老夫人,你若是再不真心行善,那……”彦莹停了下来,看着着贺老夫人慢慢转白的脸,笑吟吟道:“咱们话题别扯远了,说说烤鸭的事情罢,贺老夫人究竟是哪些地方不满意,竟然会因着烤鸭的口味而派人来教训我?”

    “我没有派人去教训你。”贺老夫人打定了主意不承认,这事情怎么能说是自己派人去做的?面对着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她还要自乱阵脚不成?

    “老夫人原来并没有派人来教训我?那可要查查究竟是哪些仇家故意陷害了。”彦莹一本正经道:“老夫人不如派人去京兆府那边瞧瞧,看看到时候审了案子出来,究竟是谁故意来栽赃的。”

    “什么?你将那些人送去了京兆府?”贺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若是那四个护院吃不住那些刑具逼供,将自己招供出来,脸就丢大了:“既然他们说是我指使的,肖姑娘就该将他们送到我面前来,我要好好的问问清楚。”

    “唉,我就怕老夫人到时候心肠软,不想用刑,那些人嘴硬,自然就不肯招供了。”彦莹惋惜的摇了摇头:“本来青衣卫大人是想将他们带回青衣卫卫所去审问的,我想这事情最后莫要惊动了皇上,所以让他们送去京兆府了。”

    “什么?青衣卫?”贺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很是阴鸷的望向了彦莹,一双手都有些发抖:“怎么又扯到青衣卫身上去了?”

    “咦,贺老夫人,难道我的事情你还没有打听清楚?”彦莹一挑眉:“我的未婚郎君便是那青衣卫里的人,虽然不是位高权重,可也管了几百青衣卫,带几个人回去审问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贺老夫人额头上落下来豆大的汗珠子,那易婆子和秀云着实可恨,说过了让她们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可两人竟然把这般重要的一点给忘记了!她站在那里,紫檀佛珠一直垂到了脚下,触着那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青衣卫的头领,虽然说品阶不高,可却作用重大,直接隶属于皇上,很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进言,若是这丫头的未婚夫将事情说了出去,那自己……贺老夫人的脸上色变,望着彦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夫人,你莫要紧张。”彦莹微微一笑:“彦莹并未向他提及我的身世,他说要将你的手下带去青衣卫卫所,我也阻止了他。”见着贺老夫人慢慢舒缓的神色,彦莹心中冷笑:“只不过若是我下次再出了什么事情,我那夫君不是傻子,肯定会知道该来找谁。”

    “你敢威胁我?”贺老夫人打量了彦莹一眼:“乡下丫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老夫人,我想应该我是有这趾高气扬的理由。”彦莹干脆坐了下来,也不恭恭敬敬的站着了:“我虽然是你的外孙女儿,可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要回到豫王府过那所谓的富贵日子,我只想好好经营着我的百香园,一世衣食无忧,与自己的夫君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这样就好。”

    贺老夫人的手掌压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就听彦莹继续说着:“我记得庄子里有一则小故事,凤凰非竹实不食,非甘泉不饮,而那猫头鹰嘴里叼着一只死耗子,见凤凰飞过,还拍着翅膀鼓着眼睛去威胁它,以为它想跟自己来抢食物,这岂不是可笑?在我眼里,豫王府也好,镇国将军府也罢,不过就是一块臭肉,外边看起来光鲜,可里边却已经烂得流脓,只有你们自己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贺老夫人你且放心,我是真心不想跟你们扯上干系的,我只是一个开铺子的小丫头,跟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没一点干系。”

    贺老夫人坐在那里默默无语,彦莹捞着手儿看了她一眼:“贺老夫人,我言尽于此,你赶紧派人去将那四个人捞出来罢,免得到时候去晚了,镇国将军府可会丢丑。”

    “你……”贺老夫人死命的盯住彦莹,但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那般容光熠熠:“左妈妈,进来!”

    贴身妈妈垂着手进来了:“老夫人,何事?”

    “你拿了永定伯夫人的名剌去京兆尹,将咱们府里的几个护院领回来,记得千万要将这事情做圆了,别弄到咱们府上。”贺老夫人摆了摆手:“速速去,不得迟疑。”

    豫王妃跨步走了进来,三步两步奔到彦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肖姑娘,你最近过得可好?”

    彦莹站在那里,微微一笑:“挺不错,托王妃的福,赚了不少银子,过了端阳节,我便会将铺子里的盈利分一半送到豫王府来。”

    “铺子才开两个月不到,你现在手头紧,要是的银子用,先别给我送过来,等着什么时候有银子腾出来了,再给我也不迟。”豫王妃见着彦莹全身毫无无损,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鼻子酸酸的,想要流泪,可又不敢太造次,只能默默的望着彦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十五年来没有这般与她亲近过,豫王妃觉得此刻真是一种奢华的幸福,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握住自己女儿的手,这是她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事情。在梦里她永远只能听着那凄厉的呼喊声:“母亲,我要回来。”梦醒以后,寒窗秋雨,说不尽的苦涩,却没人知。

    现在总算能见着她,还能拉住她的手说话,豫王妃有说不出的满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彦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既然王妃这般体谅,那我便六月再送过来好了。”彦莹笑着朝豫王妃点了点头:“王妃,我铺子里正忙,先过去了。”

    豫王妃怅然若失的望着彦莹从自己身边走过,手掌里没有那温热的气息,心里立刻空落落的一片。门帘摇晃了几下,再也不动,豫王妃这才转过身来,走到贺老夫人身边道:“母亲,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

    贺老夫人盯着自己指间的佛珠,没有抬头,过了一阵子,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一代胜过一代。”

    “母亲,怎么了?”豫王妃有些迷惑,不知道彦莹究竟与母亲说了些什么,弄得母亲一副沮丧的神情:“那肖姑娘,她可知道了母亲派人去……”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贺老夫人迅速截断了豫王妃的话头:“就当从来没有过。以后你也尽量别总是往那百香园凑,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你去得多了,由不得她怀疑。”虽然从彦莹的话表明了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她对着豫王妃说的那些话,分明是不想认这个母亲了。既然她不想粘到豫王府上边去,自己也不必说出来,免得女儿担心,贺老夫人疲乏的挥了挥手:“如雪,你都快四十了,自然该知道怎么做,别还像以前那般,做事不考虑周到,你去罢,好好想想我的话。”

    豫王妃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贺老夫人,她从母亲的脸上,分明见到了一种困倦,这是以前从来未见过的神色。

    第二百四十四章惩处

    百香园的后院中央,齐刷刷的站着四个人,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简亦非与两名青衣卫坐在屋子的走廊下边,三个人在轻声交谈,谁也不往那边看过去。

    树下那四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被四月末和煦的阳光照着,满头大汗,额头上爆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几个人嘴唇干渴,上边有一道裂开的沟:“大人,大人,给我们一口水喝吧。”

    秀文站在台阶上,看着那几个人,心里有几分同情,小声对着简亦非道:“简公子,我去送点水给他们喝。”

    简亦非瞪了她一眼:“你别管,出去到铺子里帮忙去。”

    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来半路截杀三花,简直是不要命了。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恨不能就将他们每人一剑,戳个透心过。两个手下见他气得牙痒痒的,又不能动手杀了他们,赶着出主意:“简统领,他们这几个人总要有些惩罚才是,要不是咱们给他们穿几件大棉袄,让他们顶着太阳晒着,让他们晒得头晕脑转,再把他们扔到水井里头泡上一两个时辰,把他们折腾个半死再说。”

    简亦非听了点了点头:“就这样办。”胆敢来对三花下手,纯粹是来找死!

    那四个人被点了穴道,每人裹了几件大棉袄,站在院子中央,这才晒了半小时不到,几个人就支撑不住了,汗如雨下,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着:“热死了,渴死了……”

    简亦非本来心肠是最软的,素日里捉到了犯人,他也是交给手下去审讯,自己看不得那种刑具上身的场面,可今日却是硬起了心肠,根本不为之所动,只是冷着眼睛望向那四个人,一点都没有要将他们放掉的意思。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下属却是见惯了这场面的,完全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心里在想,自己上司可真是心疼媳妇,谁敢惹他媳妇,他便变成了铁石心肠。

    彦莹从外边走了进来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晒得快成了一滩烂泥,一个青衣卫拿了绳子拴了在他腰间,提着往后院的水井那边走过去。彦莹大喊了一句:“你要作甚?”

    那青衣卫道:“将他扔到水井里头泡一两个时辰。”

    彦莹连连摆手:“快别这般做,你把他扔到水井里头去,又臭又脏的,我们午饭都不用吃了。”

    简亦非听了也连连点头:“三花说得对,别扔水井里边了。”

    这真是一切以媳妇的话为指导啊,两个青衣卫只能拎着那个人回来,一把掷到了地上:“算你们命大。”

    “怎么样?那人没有为难你罢?”简亦非有几分紧张,拉着彦莹的手左看右看,见她没事这才放了心:“究竟这幕后主使人是谁,你也不告诉我,让我一直担心。”

    “亦非,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好。”彦莹笑了笑,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别担心。”瞅了瞅瘫软在那里的四个人,彦莹走过去踢了他们一脚:“回去向你们那主子说清楚,以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跟她不对盘,她也别挖空心思来想法子算计我。若是再准备拿这样卑劣的手段,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然没有她这般权势,可却还是有自己的法子,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出的。左右我只有这一条贱命,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几个护院听着说要放他们走,心里欢喜,挣扎着喊道:“肖姑娘,你是大好人,我们一定把你的话带回去。”

    彦莹拿起一个信封交给其中的一个人:“回去把这信交给她去。”

    “是是是。”几个人人逢大赦,软趴趴的瘫在地上,不住的点着头:“我们一定将信送到,肖姑娘请放心。”

    “两位大哥,解开他们的穴道,让他们走罢,这种人在我们眼前,看着让人糟心。”彦莹笑着向两位青衣卫点了点头:“今日中午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东西给两位大哥吃。”

    两个青衣卫笑着答应了一句,走了过去将那四个人的穴道给解开,在每人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快些滚,莫污肖姑娘的地方!”

    那四个人有气没力的爬了起来,将身上的棉袄脱去,互相搀扶着,一跛一跛的挪着往铺面门口走了过去,彦莹望着那几件棉袄,朝着简亦非微微一笑:“你们青衣卫整人的法子可真多,还有用这法子来整人的。”

    简亦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大清楚,以前我只管调查取证,审案我不沾边,现在我一般也不过去,只有遇到难缠的人,我才去一下。”他没敢告诉彦莹,他去是因为他会分筋错骨手——师父传下来的绝招,用到那犯人身上可是十分有效,因着那招术实在太厉害了,只要一出手,犯人就会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抽筋剥皮了一般的痛,那种痛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很少有人扛得住,基本上都会乖乖的吐露真言。

    “原来是这样。”彦莹叹了一口气:“对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没办法,有时候只能采取些非常的手段了。”

    “三花,真没事了吧?”简亦非还有些担心:“其实我将他们四人带卫所去审问清楚会更好,现在我很担心他们还会来找事。”

    “没事没事,你放心,以后万一有事情,我不还有你吗?”彦莹笑嘻嘻的望了简亦非一眼:“走,你跟我一块儿来做饭菜,我要做几个新鲜菜来犒劳你们三个。”

    内室里一片阴沉,贺老夫人盯着左妈妈声音里头有些不可置信:“什么?京兆尹那边说没有人送犯人过去?”

    “是。”左妈妈垂手而立,一脸沮丧:“老奴问清楚了,今日那边风平浪静,没见有人押着四个人去京兆府衙。”

    贺老夫人重重的将茶盏放了下来:“真是可恶,竟敢骗我!那……你去了青衣卫卫所没有?”是不是那乡下丫头的未婚夫将四个人带去青衣卫了?贺老夫人心中一紧,有说不出的恐慌,她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头可是出了名的和善,如何能让人知道她这心狠手辣的一面?

    “老夫人,你没说让我去青衣卫的卫所。”左妈妈抬起眼来,见着贺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哪里还敢继续问,赶紧低声道:“老奴这就去青衣卫的卫所瞧瞧。”

    “务必赶紧将四个人接出来,无论是花多少银子都要尽快弄出来!”贺老夫人咬牙切齿,这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分明带去青衣卫的卫所,却说送去京兆府衙,着实可恨!

    左妈妈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屋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贺老夫人乏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头琢磨着彦莹跟她说的话。

    好像那乡下丫头的意思是以后两相不往来,她瞧不上豫王府的富贵,只愿意平平淡淡的过生活——天下竟然还有不爱慕荣华富贵的?贺老夫人觉得很不能理解,若是换了旁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赶紧巴结着过来了?可瞧着这乡下丫头,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想揭露她的身世。

    她是真的不想跨进豫王府?贺老夫人的手微微的敲着桌面,屋子里回荡着一点点细微的响声,站在一旁的小露看着贺老夫人的举动,心中知道贺老夫人此刻一定是烦恼之至,悄悄的转过身去给她沏茶。

    “老夫人,外院一个护院说有重要的事情求见,老夫人见是不见?”门帘儿掀开,露出了一张皱纹重重的脸来,贺老夫人一颗心“扑扑”的跳得很快,她极力压制住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缓缓道:“传他进来。”

    一个护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夫人,属下无能。”

    贺老夫人朝小露望了一眼,小露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内室,屋子里只剩下贺老夫人恶狠狠的盯住了那护院:“没用的东西!每个月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你们,到要作用的时候就一个个的变成了废物,你们是吃白饭的不成!”

    那护院愁眉苦脸道:“老夫人,若是我们四个去对付那个肖姑娘和一个赶车的,那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她有三个帮手,个个身手厉害!”他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脑袋都还是晕沉沉的,他与三个同伴拦住马车,见着一老一小,心里头不免觉得轻松,就这样两个人,还值得他们四个人出马?

    可是没想到那肖姑娘竟然十分泼辣,从赶车的手里拿过鞭子,兜头兜脑的就往他们身上抽,他们震怒,四个人一齐扑上去,可还没近身子,就见斜里冲出三个人,眼睛前边才一花,就已经被那三人擒住了手腕,用力摔在地上。

    那可是三个练家子,他们这种半桶水如何能抵挡得住!四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了。护院越想越委屈,这肖姑娘有这么大一尊靠山,贺老夫人只派他们四个过去,还要说他们办事不力,他们也觉得冤枉哇。

    护院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那肖姑娘写给老夫人的信。”

    贺老夫人接过信,将封皮打开,里边露出了一张信笺来,就见上边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去京兆府衙是没有用的,也不用去青衣卫卫所,老夫人,我可是为你的名声着想,才将他们带去了另外一个好地方,你可该好好的感谢我才是!”

    见着这几句话,贺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这可恶的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她分明就是那送了人去京兆府衙来诈她,自己几十年的老麻雀,竟然也着了她的道。

    “老夫人,那肖姑娘还要我带话给您。”护院翻了翻白眼,努力的想了想:“肖姑娘说她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不会跟老夫人你不对盘,但也请老夫人别挖空心思来想法子算计她。若是老夫人再准备拿这样……”想了想,那护院将“卑劣“两个字省了去:”那这样的法子对付她,就别怪她不客气。肖姑娘还说,虽然她没有老夫人这般权势,可却还是有她自己的法子,只有老夫人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出的,她只是一条贱命,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贺老夫人听着这话,心中一凛,脸上的神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丧事

    秦/王/府的主院里扎起了白色的绸布,秦王妃站在那口小小的棺椁面前,一双手抚摸着那金丝楠木的面板,眼睛红肿得就如两只桃子一般。

    “王妃,你歇着罢,这般下去怎么是好。”秦王妃的贴身丫鬟玉竹站在一旁小声劝慰着,世子爷昨日过世,王妃当场就晕了过去,一日一夜,水米未进,瞧着随时就要倒下去一般,看得丫鬟婆子们个个心惊胆颤。

    “不,我不歇息,我要陪着他,再过一日他就不会在王府了,我要一直陪到他出府的那个时候。”秦王妃趴到了棺椁上,眼泪珠子一滴滴的滚落了下来,尽管儿子一直身子虚弱,可是她一直盼望着他能好起来,各色名贵的药材都用上了,但一点起色全无,到了最后,还是狠心将她抛下,自己去了那极乐世界。

    她真舍不得他走,即便平常他也只是病怏怏的趴在她肩膀上,她依然心中有期待,见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心里头还是欢喜。而如今,这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就这样狠心的抛下自己走了!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只能在京城近郊替他选了一块墓地,建了个小小的墓园,以后母子两人只能是隔着一块墓碑遥遥相望了。秦王妃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抬眼望了望玉竹:“王爷呢?”

    玉竹小声道:“王爷一早进宫去了,可能是向皇上与皇后娘娘报信儿去了。”

    秦王妃直起身子来,擦了擦眼泪,全身微微发抖,他去皇宫了!他向他的父皇母后去禀报这件事情了!他失去了一个儿子,可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心里头还在想着如何去讨好他的父皇母后!

    她怅然的看了一眼那口小小的棺椁,心里几乎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要跟着自己的儿子去死,抱着他躺在一处,任那泥土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盖住。秦王妃伸出手掌,将自己的脸蒙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与秦王因为子嗣的事情闹僵,这么多年来秦王都只是应付般的每个月来她主院住上两日,他根本不屑于与她同床,即便是同床,也只是异梦而已。

    自己生了许宜信以后便再没有怀上过身子,倒是后院那群狐媚子,每年的有人报出喜讯来,她怎么能容她们生出健康的孩子来?绝子汤避子汤打胎药,齐刷刷的全拿了出来,这后院里顷刻间便沉默了多年。

    前年秦王为了这子嗣之事跟她大吵了一场:“信儿这模样是难得好了,你若还是这般一手遮天将后院弄得乌烟瘴气,那你便回安国侯府去罢。”

    他又抬了两个美人进了后院,其中一个不久便有了身孕,去年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看得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现在信儿走了,秦/王/府这世子之位可能就会落到那个狐媚子生的儿子身上了——毕竟她年岁已大,秦王又对她不感兴趣,自己可能是回天无术了。

    秦王妃默默的落下泪来,一点点打湿了她的衣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那绝望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如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望着那山下茫茫的白雾,看不到底,万丈深渊就在脚底,自己马上就会摔下去,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王妃,你还是歇歇气儿。”玉竹扶着秦王妃往座位上走了去:“再怎么样,王妃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不是后院里边那些人就更得意了。”

    秦王妃慢慢的坐了下来:“对,我必须得撑着,不能让那些贱人得意。”

    长乐宫的主殿里有几分沉闷,王皇后的个指甲套子慢慢从桌面上划过,划了一道浅浅的印痕,她的脸上有一丝震惊:“信儿……走了?”

    “是。”秦王躬身站在那里,也是悲伤的模样:“儿子本来不想来告诉母后这个消息,可是却不得不来告知,儿子……”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似乎快要说不下去了。

    王皇后同情的看了秦王一眼,她也深深知道秦王心里的难受。秦王妃程思素实在是厉害,将秦/王/府的后院管得泼水不进,多年来侍妾们只生过两个女儿,有几个侍妾怀了身子以后就遭了变故,不声不响就落了胎,还有一个刚刚生了个儿子出来就夭折了,查来查去是一桩无头公案子。

    好不容易程思素自己生了个孩子,可却是体弱多病,每年除夕夜宴都不敢带出来,生怕那烟花爆竹会惊了他。王皇后看了看低头站在那里的秦王,心里叹息了一句,信儿这总算也是解脱了,说真话,这般在人间受苦,还不如早些去投胎转世,下一辈子落个强壮的身子,也能好好儿的过一辈子。

    “母后。”秦王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王皇后,有几分小心翼翼:“儿子有一件事情想告诉母后,可……”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便是。”王皇后见着秦王脸上那神色有些不对,眉毛渐渐的皱到了一处:“什么事情,这般为难?”

    “母后,儿子请母后责骂。”秦王“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皇后面前:“儿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生了个孩子。”

    “什么?养了个外室?”王皇后一脸不屑:“这府里的侍妾还不够侍奉你?怎么还要到外边去养外室了?说出去也不嫌丢人?况且若你实在喜欢那女子,抬了进秦/王/府便是,你那王府后院里有好几个侍妾,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秦王低头望着水墨石的地面,好半日才吐出了一句话:“王妃断然不会同意。”

    “你那王妃不会同意?怎么可能?”王皇后的脸上有几分怒气:“现在她竟然跋扈到了这个程度?连侍妾都不让你抬了?”王皇后虽然不喜欢宠妾灭妻,可也不喜欢正室太嚣张,好好管着侍妾是一回事,太不给夫君面子也是一回事。秦王是皇室贵胄,看上了一个女人,要抬进府做侍妾,可她却不同意,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母后,都是儿子不好,怨不得王妃。”秦王低声道:“那个外室是王妃的庶妹程思薇,也是安国侯府的小姐。”

    “什么?程思薇?”王皇后皱了皱眉头:“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一般,只不过本宫现在年纪老了,记性不大好,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说过。”她皱了皱眉头,轻轻将手掌拍了拍桌面:“你也太不争气了,世上那么多女人,你怎么就看上你那王妃的妹妹了?这说出去可是扫她的脸面,难怪她不肯。”

    “母后,这程思薇与她姐姐不一样,善解人意,又十分温柔可人,儿子对她一件倾心。更重要的是她给儿子生了个孩子,现在都快十八了。”秦王抬起头来,有几分紧张的望向了王皇后:“这么多年来,她一点都不计较,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养大这个孩子,儿子一直觉得愧对于她。现在我那信儿夭折,秦/王/府里就一个公子了,不免有些凄凉之感,我想让我的长子认祖归宗,母后,还请怜惜儿子膝下空虚!”

    王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孽缘,都是孽缘!”她闭着眼睛想了想:“你那儿子快十八了?现在做些什么?可成才否?”

    秦王这可颗心才算是落了地,王皇后这话里头的意思,分明就是准备接纳这个孙子了。他欢欢喜喜道:“母后,这孩子你或许也见过。”

    王皇后轻轻“咦”了一声:“本宫见过?是谁?”

    “便是那青衣卫统领,姓简,名亦非。”秦王很自豪的向王皇后介绍起简亦非来:“他六岁的时候儿子便送他去了终南山学艺,文才武功都好,长相也不俗,若是母后没有见过他,可命人传他进宫看看便知。”

    “青衣卫的统领?”王皇后想了想:“本宫却只记得一个姓李的。”

    “那是原先的,非儿去年才被提拔上来。”提到简亦非,秦王便兴致勃勃:“母后,派人去传他来见见?”

    王皇后点了点头:“去,传青衣卫统领简亦非。”

    身边的掌事姑姑赶着走了出去,吩咐一个小内侍去将青衣卫的简统领找了过来:“快些去,娘娘召见他。”

    小内侍飞了一双腿跑去了青衣卫的卫所,简亦非正在里边审案,听说皇后娘娘召他去长乐宫,不由得也是一愣:“娘娘何事要见我?”

    “简统领,你跟咱家走便是,该不是什么坏事。”小内侍笑眯眯的带着简亦非往前头走,这位简统领可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到了正四品的青衣卫统领,现在瞧着又该要升官了,要不是皇后娘娘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传他觐见?

    简亦非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不知道皇后娘娘传他作甚,跟着内侍走到长乐宫,见着秦王也在主殿里,心里轻松了几分,或许是秦王向皇后娘娘举荐了他?望了一眼秦王,简亦非心中感激涕零,王爷对自己这般好,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报答他才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情敌

    算盘子拨拉得砰砰响,一双洁白的手指底下乌黑的算珠儿上上下下,好似在奏着欢快的音乐似的。彦莹拿着账本在盘底,今儿四月三十了,掌柜伙计的工钱都得要发呐。

    到了京城,帮忙的人多了,彦莹轻松了些,这才开始跟着赵掌柜学打算盘,虽然她能心算,能用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可直接将数字抱出来,人家总要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不如就入乡随俗用算盘。

    算盘用惯了,发现也不会比拿着笔加数字要慢,赵掌柜总是夸她:“东家可真是聪明,我这才一教,你立刻就知道了。”

    彦莹翻着账簿子,一页页加过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百香园三月下旬开业,生意不算太好,可经过豫王妃的各种努力,现在每日平均都能在二百多两银子上下,最多的一日还到了三百两。

    只不过这本钱还大了些,田庄里原来喂养了三千多只鸭子,她来京城以后,又用温箱孵化法催出了一千多只鸭子,可这杀鸭子就一刀,养鸭子可得好几个月,每日里百香园烤鸭是卖得最好的,这田庄里头的鸭子眼见着慢慢的就少了。

    昨日莫庄头就来告诉她,养大的鸭子只剩三百多只了,再杀两三日,田庄里全只剩下半大不小的鸭子了。彦莹心中合计着,以后隔半个月就要放养两遣只鸭子才行,否则去收了别人家的鸭子,价格不合算,而且也不知道这鸭肉的松紧程度如何。

    鸭子喂的食物不同,那鸭肉的味道也有不同,前世里头,用饲料喂养的,鸭子的肉就松得很多,不紧致,吃谷壳子的鸭与吃虫子鱼虾的鸭,那肉又有些不同。可现在田庄里告罄,她也只能暂时让莫庄头赶紧去收些鸭子来,应付了这半个月再说。

    彦莹苦笑一声,生意做得大也是个问题,果然做事情要有充分的准备,原先她计划着一个月杀两千多只鸭子就足够了,可没想到豫王妃这广告效果这般好,这一个月里边就快杀了三千只,而且还供不应求,每日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卖断货,以至于上午一大早,外边就排起队来买烤鸭,还有些人家,甚至宁愿多出一两预订银子,也要让百香园将最好的烤鸭留出来给她们。

    田庄那边她新近添加了五个人,专门管放鸭子,清早将鸭子放到外边山上田间去叉东西吃,晚上再赶回来,有时候就赶着去附近的小溪屯子里头去叉鱼虾吃,若是得了空,还可以赶到远一点的小河边放养,这样也能节约出一大批饲料成本来,这鸭子的肉还紧致。

    “东家,这个月收成不错。”赵掌柜见彦莹将账簿子的最后一页也看完了,在旁边乐呵呵的笑,东家说利润超过五千两就给他们额外加工资,他昨日算过,已经是一万二千两的收成,应该跟五千两的利润远不了多少。

    “嗯,还算马马虎虎。”彦莹将账簿子合拢来,点了点头:“我想你们可以拿到我另外给的银子了。”

    赵掌柜心中欢喜,咧着嘴儿笑:“东家,咱们百香园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彦莹瞄了一眼烤鸭柜台那边排着的队伍,微微一笑:“这可还算不得生意大呢。”她想要的生意,是那种排队都能排到朱雀街口子上边的,这样才叫做生意好,火爆!

    这个月虽然收了一万二千两银子,可扣掉成本、工钱、租金,也就只挣了差不多七千两,彦莹的梦想是要能日进斗金,这七千两还满足不了她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梦想,她觉得还要继续开拓业务,夏天的冰饮做起来,烧烤麻辣烫摆上,再开发一些特色产品,或者过不了多久她就得要开分店了。

    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裳的姑娘慢慢的朝柜台走了过来,彦莹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位姑娘,可是要买什么?”

    那姑娘瞧了一眼彦莹,再看看她身后一排排的货架,脸上有些不屑的神色,拉成了声音道:“我们家小姐找你。”

    彦莹一愣,她们家小姐?是谁?找人竟然都拽成这样!但是她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快的神色,微微一笑:“你们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丫鬟指了指停在门外的一辆马车道:“我们家小姐的名讳岂能当着旁的男子说出来?她就在车上,你出去到马车外边候着,我们小姐自然会有话要交代你。”

    彦莹哈哈一笑:“她来找我,反而要我赶着迎过去?世上竟然有这个理儿?如果她有什么话说,就请她下车到我铺子里来说话,我是不会赶着到她那马车边上去听她颐指气使的。”

    那丫鬟色变,厉声喝道:“我们家小姐岂是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的?她又不是你这般人,在大街上随意就能跟旁人说说笑笑,你还不赶紧去见我们家小姐,否则我们家小姐一生气,回去与老爷一说,你这百香园便不用开业了。”

    “哟,你这小丫头还口气挺大!”彦莹低下头去拨拉算盘珠子,正眼都不瞧那丫鬟一下:“我这百香园里的罐头烤鸭菜蔬,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指定要吃,我这铺子不开了,她想要吃这些东西去哪里找去?我不知道你们老爷是什么来头,但我也放句狠话,你要是把我这百香园给关门了,那你们家老爷也会不得安生!”

    这大户人家里的丫鬟,一个个都懂扯着虎皮当大旗,吓唬谁呢?自己又不是被吓大的!彦莹心中暗暗合计,这京城里边想要见她的小姐,或许就只有一个了——严三小姐?

    “你!”那丫鬟吃了一惊,对着彦莹怒目而视:“你竟然如此嚣张!”

    “不是我嚣张,这只是事实。”彦莹抬起头来淡淡一笑:“你家小姐若是诚心想要见我,可到后院说话。”她伸手指了指那扇后门:“我在那里等她。”

    那丫鬟看了彦莹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往外边走了过去。赵掌柜觉得有些奇怪:“东家,这是谁家的丫鬟找上门来了?这样神气活现的?”

    彦莹摇了摇头:“我也奇怪呢。”

    她伸着脖子看了看,那丫鬟凑到了马车旁边,在侧帘旁边跟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好半日才见有人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只是戴着一个帽子,上边垂下了面纱。一瞧着身形,彦莹便看出来就是那严三小姐,不由得心中好笑,桃花宴上那么多年轻公子,不见她戴面纱,涂脂抹粉的恨不能让人人都往她脸上瞧,可现在却装模作样的戴着面纱,唯恐旁人看到她的面容。

    这也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了,真是一时一张脸孔,彦莹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打开柜台门就往后院走了去。推开门,几朵洁白的梨花落在自己衣襟上,带着点淡淡的芳香,让她心情忽然便舒畅了几分。

    院子里头落红满地,桃花已经落了,梨花杏花却刚刚开,正在花时,花朵在枝头开得分外繁茂,挤挤密密的在枝桠上绽放着她们的笑脸,就如累累重珠一般。彦莹站在树下,就见严三小姐被她两个贴身丫鬟扶着,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纤腰一束,似乎还不趁手,瞧着真是个婀娜的美人。

    “肖小姐。”严三小姐鸟语莺啼一般,声音唽唽呖呖,煞是娇媚。

    “别喊我肖小姐,喊我肖姑娘就是。”这小姐听着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彦莹赶紧制止住了她:“不知严三小姐今日找我有什么话要说?”

    严三小姐大惊,一把将面纱撩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彦莹撇了撇嘴:“严三小姐那般花容月貌,见过的人怎么会忘记?”

    旁边那丫鬟插嘴道:“算你还有眼光。”

    严三小姐含羞低头:“肖姑娘真是这般想的不成?”

    彦莹心中叹气,不过是说几句客套话罢了,这严三小姐还当真了?她怎么也不看看站在她面前的这位肖姑娘,比她可好看多了!“严三小姐,今日你纾尊降贵的到我这百香园,可是要来买烤鸭的不成?”

    严三小姐轻轻“啊”了一声,脸上飞了红云,她的丫鬟白了彦莹一眼,抢着说道:“你以为我们家小姐有那么俗气,只知道吃烤鸭不成?我们家小姐可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是你们家小姐来找我,好像不用你来说话罢?”这丫鬟真是多嘴多舌,彦莹皱了皱眉头:“你要是再多嘴,小心我两棍子把你赶出去。”

    “肖姑娘,别,别,我的丫鬟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严三小姐怯怯的望了望彦莹,心里头琢磨着她用棍子赶人的可能性。这肖姑娘说得这般直快,不知道自己说出那件事情来,她会不会操起棍子将自己打出去?

    严三小姐有几分犹豫,那事情就搁在她喉咙口,可她却出不得半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