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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比想象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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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德机与林华非常郁闷,没想到陈青云从党校学习回来,还是留在雨神任职,并且是担任城关镇的党委书记,这不是往他脸扇个耳光吗?

    按照组织程序,泉湖市委只能任命陈青云为雨神县委常委,城关镇的书记属于雨神县委任命。但泉湖市委已经将城关镇的党委书记吕涛调到市农办任副主任,莫皎找他谈话的时候也明确指示,陈青云到雨神县后,接任吕涛的位置。莫皎的理由非常充分:吕涛在任的时候,雨神县城关镇的经济建设不但没有发展,反而是十多家企业都面临亏损,属于不称职的领导干部。而陈青云在红杉镇只花短短两年时间,就将贫穷落后的红杉乡变成全市瞩目的明星镇,要扭转雨神县城关镇的局面,非陈青云莫属。

    孔德机有心另外推荐他人担任城关镇的书记,但他就是找不出这样的人选。如果推荐失误,城关镇仍然处于要死不活的状态,他作为县委书记,也承担不起责任,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孔德机不敢恨莫皎,只好将怨气撒在陈青云身上。

    林华同样如此,他力主的红杉镇税务专项整治,最后弄得灰头土脸,同样把帐记在陈青云头上。

    陈青云还未上任,周围已是群敌环视、或者说很多人希望看到这个官场的异类在城关镇走麦城呢。

    怨恨只能埋在心里,官场上该走的程序还是必须到位。在第二天的县委常委会上,泉湖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立宣读了市委的任命,随后谢绝了孔德机的挽留,与在座的常委分别打完招呼,回泉湖市去了。

    陈青云第一次参加常委会,他抱定的宗旨是:只听不说,如果要表决,也将随大流。如果遇到叶飞等人与其他人对立,那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叶飞等人望着陈青云那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容,感叹不已。两年前叶飞送陈青云到红杉乡上任时,陈青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生,转眼就与自己平起平坐,真是世事无常呀。

    常委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讨论陈青云的任职。县委组织部的方案只有一个,就是担任城关镇党委书记。在座的人都明白,这是泉湖市委的意图,没人敢在这个问题上与上级领导撇眉头,自然是全票通过。

    接下来还有好几个议题,首先就是三级干部会议。因为这是春节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讨论的事情自然要比平常多。与三级干部会议有关联的,就是上年度的考核结果、本年度的目标任务、双文明先进单位和个人、立功人员及各个单项奖励。由于内容复杂、涉及范围广,整个上午都是围绕三级干部会议进行讨论。

    其他地方已经取消了三级干部会议,但雨神县始终保持沿袭七十年代的传统,他们把这次会议叫做收心会,也就是说,这次会议之后,干部们就要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雨神县的领导们认为,山区的干部群众比较散漫,如果不召开这次会议,整个春节期间别想干成什么事情。

    中午在招待所简单用餐后,没有午休,继续开会。

    下午的议题相对简单,第一个议题是讨论全县中小学辅助教材的招标。学校的主要教材全部由新华书店提供,地方政府和学校都没有自主权,但图书馆及其他辅助教学材料,县政府也没有放权给学校,与其拨款下去,还不如统一招标。

    接下来,除讨论几个单位的副职调整外,就是县城中心的主干道、建国大道的改造问题。随着车流量增加、特别是摩托车的数量剧增,建国大道的交通秩序非常混乱。但县交警大队提出的改造方案,不过就是在建国大道的中间,加设固定隔栅,实现车辆分流。

    前几个议题,陈青云只听不说,需要表决就举手,但最后的议题使他为难了。

    柴静走进办公室后,神秘地对马克说:“马主任,你猜我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马克笑道:“你身上发生的有趣事情太多了,我怎么能猜得着?哎,莫不是有人在追你?”

    柴静羞涩地笑着说:“那倒不是,前天晚上,我与笑梅到风雨桥吃煲仔饭,遇到一位很有意思的帅哥,听到我们议论陈青云,与我们辩论起来,最后说只要我们不说陈青云的坏话,他就请客,接着买单走人。”

    马克“嘘”了声说:“该叫陈书记,听说此人很霸道,小心隔墙有耳。你们所说的年轻人,莫不是陈书记本人吧。”

    柴静咯咯大笑起来:“怎么可能,那帅哥不比我大,不过很有气质,说话很文雅,蓉城过来的笑梅都说此人很不简单,有可能是春节来雨神旅游的大学生。”

    “柴静思春了”,马克笑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开会去吧,陈书记很快就过来了。”

    柴静脸上泛着潮+红说:“萍水相逢,马主任你就会瞎说。”

    两人来到机关大会议室坐下,半个小时后,会议室主席台上出现四个气度不凡的人,镇长娄文俊恭敬地为其他三人拉开木椅。

    柴静张大略有点上跷的小嘴、惊喜地对说:“马主任、就是他,没错,肯定是他。”

    马克莫名其妙地说:“你说谁?”

    柴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平静,指着县委组织部长袁媛身边那满面春风的年轻人说:“陈书记,就是我们前天晚上遇到的帅哥。”此刻还不知道陈青云的身份,那就只能将柴静划到弱智的行列了。

    陈青云在叶飞与袁媛的陪同下,来到城关镇机关大院。如非特殊情况,书记不会干预送新任领导履职的情况,都是由组织部门安排。在雨神县官场,谁都知道叶飞与陈青云的关系密切,叶飞也就没有避讳什么,与袁媛同时送陈青云到城关镇上任,摆明支持他的态度。

    迎新会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会议开得一团和气。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下车伊始就乱发议论、脚踏地头就举起火把,这样的领导也只能召人白眼。

    散会后,叶飞与袁媛没有马上离开,在陈青云及城关镇班子成员的陪同下,来到东北楼。组织部长与主管干部的副书记过来,谁不想多亲近亲近上司。原计划在机关干部大会之前,叶飞、袁媛和陈青云三人应该与城关镇的班子成员先见面,但孔德机占用了陈青云两个小时的时间,十一点多钟才到城关镇。

    孔德机对待陈青云的心情最复杂,作为地方的最高领导,他需要陈青云这样的干将,但从个人情感来说,很反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当然,也不乏嫉妒的心情。

    “青云同志,你能回雨神任职,是雨神人民的福气。你的能力和水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想给你加点压力。”以前可以任意地搓圆捏扁,现在面对年轻的陈青云,孔德机也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先给陈青云戴上ding高帽子,反正只需要摆个姿态,不需要成本。

    陈青云恭敬地说:“孔书记请指示,青云无不照办。”

    “好,爽快。”孔德机大声笑道:“既然你到了城关镇,就将城关镇的招商引资任务也给你加重些,全年五千万;其次就是企业经营,整体水平实现扭亏为盈,没意见吧?”雨神县的招商引资任务就是五千万,孔德机也有一定的门道,如果陈青云能够完成,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就能超额完成任务了。本想在昨天的会议上直接给陈青云加压,但他担心陈青云这个毛头小伙子与他当场ding牛,于是选择会后沟通。

    就这样,陈青云还没到位,就接受了非常艰巨的任务,至少是雨神县其他领导看来无法完成的任务。

    陈青云没有马上召开镇党委会,吃饭的时候他就说了,要先进行半个月时间的调研,其他领导及部门按照各自的职责开展工作。

    陈青云的大班台上,已经整齐地摆好几沓资料。陪同陈青云进来的娄文俊问道:“陈书记,这是吕书记原来办公的地方,镇政府也就这间办公室条件稍好。你看需要做什么改动,我好安排办公室。”

    陈青云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对娄文俊说:“娄镇长坐吧,这些小事让办公室安排就行了。”

    刚坐下的娄文俊又站起来说:“好的,我先把蒋主任叫过来。”说完旋即离开。

    望着娄文俊的背影,陈青云陷入深思,看来风雨桥上,柴静所说的情况,并未言过其实。

    蒋立昆恭敬地站在陈青云面前说:“陈书记,有什么指示?”按道理,新书记到任,办公室主任得主动做好服务,这个蒋主任倒好,把事情推给娄镇长。

    陈青云没有把这些小事往心里放,他知道,眼睛看到的事情不见得就代表事情的本质。他平静地说:“蒋主任,我就用这间办公室了。其他的不需要更改,加几盆绿色植物,将墙壁上的字画撤掉就行。”他已经注意到,办公室打扫得很整洁,蒋立昆也算是有心人了。只是办公室墙壁上的字画实在是水平太差,可见吕涛的欣赏水平很有限。

    蒋立昆取出几片钥匙递给陈青云说:“陈书记,办公室的门锁已经换了,这是钥匙。”

    陈青云取出其中一片,其他的钥匙递给蒋立昆,没再说什么。蒋立昆见状,知道陈青云要与娄文俊说话,马上退出。

    “娄镇长,今后我们就要一块共事,青云年轻,还请娄镇长多帮衬。后天就要召开三级干部会议,要在会上签订目标责任书。请你在家召集班子成员将目标责任书分解到部门,将招商引资的任务就放在我负责的部门,其他的任务指标你们看着办。”陈青云对娄文俊还不了解,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慢慢地让他适应自己。

    娄文俊没想到陈青云到任第一天就放权,他大喜过望地说:“陈书记请放心,我会把机关的事情处理好。”

    娄文俊出去后,陈青云才认真翻阅桌上的材料。

    雨神县城常住人口不到十万人,城区面积却有十六七平方公里。全镇十一个居民委员委、五人自然村,还有十多家企业,除陈青云经常光顾的东北楼有盈利外,其余的企业,比如服装厂、预制场、机砖厂、机械厂、印刷厂、豆腐社、工矿贸易公司、食品厂、镇政府招待所、面条厂等,总资产还不到一亿元,六千多万元的年产值,包括退休人员在内有三千多职工。

    对于孔德机提出的两条要求,陈青云自信能够轻易做到,但从资料上看不出这些企业有多大的产能,如果给他们业务,能否吃得下,工人的技术水平能否满足客户的要求。不到现场了解,陈青云还真没把握。

    陈青云从手头的资料分析,他的前任还真是权力欲很强的人。现在到处都在进行企业改制,或承包经营、或进行资产托管,尽量的将包袱甩出去。而吕涛不同,他在城关镇坚持厂长负责制,所有的厂长都由镇政府任命,年初签订目标责任状。但除了东北楼之外,没有第二家企业能够完成年初制订的目标,至于其中有没有猫腻,那就不得而知。

    轻轻的敲门声传入陈青云耳中,他起身开门,蒋立昆惶恐地站在门口,他没有料到陈青云会自己过来开门。

    “请进吧,蒋主任。”陈青云将蒋立昆让进办公室,问道:“蒋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恢复了平静的蒋立昆说:“陈书记,镇政府没有宿舍,我让招待所整理出带卫生间的单间,请你去看看是否合适。”

    陈青云正要回答蒋立昆的话,办公室被猛然推开,马克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说:“陈书记,不好了,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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