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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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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的,嘉慧公主并没有同意她和上官袅突发奇想的决定,原因是白阮太能作,要是这时候再明目张胆的提前从上学院出来,各路言官的口水都能将公主府给淹了,现如今太子与诸皇子的储位之争已经崭露头角,敬安侯府帝宠颇深,聪明人都抱着不能拉拢但也绝不能得罪的心态,当然也有少数人自己得不到又不想给其它人留下机会,毕竟这只大鱼无论在谁手里都是一把利器。刚刚过的端午节,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送了一车子厚重的节礼,古玩玉器,珠宝首饰,可谓是大手笔,不过敬安候白璟尽数让人退了回去,二人被拒本来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两人都清楚白璟是坚实的保皇派,是忠臣也是孤臣,若他二人来日当了皇帝,白璟也定能一心辅佐他们,不过问题就出在,五皇子上官彦端午节携皇子妃拜见姑母嘉慧公主,两人还在公主府内用了膳一直到傍晚才走,这就让两人心理不平衡了,合着我送礼你就不收,人家老五不仅收了礼还上了门,心中不免臆测嘉慧公主难道会支持老五?他一向狡猾惯会讨皇上开心,且在人前装得一副隽秀清高的模样,风评一向很好。

    不管二人如何猜测,阿阮在请求被驳回以后,依然每天带着拖油瓶庶姐上学堂,随着年龄逐渐大了,上学院的贵女们偶尔也会有点小摩擦,但都还算能控制的小事,值得一提的是,阿阮同五岁那次被她牵连落水的女孩儿――佟悦奇,成了好朋友,自此她的手帕交除了五公主上官袅,又多了一人,佟悦奇性格温柔,虽然有点敏感纤细,不过却是一朵真白花,因此总受到阿阮有意无意的保护,在上学院倒也无人再敢欺负她,上官袅都觉得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胁,不过她毕竟不是真正几岁大的小女孩儿,虽然不喜她懦弱可欺的性格,但也是真心的怜悯她,自小便被断定生养艰难,这对一个女子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久而久之也逐渐接受了她,三人经过几年,逐渐建立起很深厚的友谊。

    佟悦奇小她半岁,虚岁也已九岁了,再过不久便是她的生辰,这日下学,三人相约一起去长安街看马戏,最近京城里来了好几个有名的马戏班子,三人出了宫门,正遇从宫里出来的穆淮弋,这两年,穆家公子出落得愈加俊秀,刀削斧刻般硬挺的五官,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许是因出身将门,又极爱穿玄色的衣物,平日里面容冷肃,身上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让人不敢亲近,当然,也有一个例外,就是超级颜控要色不要命的白阮。

    穆淮弋不急不缓的走出宫门,身后猛的出现一人揪住他的袍子,转身一看,阿阮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言笑晏晏,眸子里似有一团细碎的星光,自己不自觉也柔下面色,绽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从后面刚刚赶来的佟悦奇一晃眼,接着耳朵发红的低下头,听穆淮弋给上官袅见完礼,才微微俯身,

    “穆公子有礼”

    穆淮弋点头,极淡的回到

    “佟小姐多礼了”

    穆淮弋冷冷的声音传来,使得她脸上愈发红了,

    接着便听见阿阮迫不及待的声音

    “弋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上官袅在一旁默默鄙视,翻了个白眼,人家前段时间不是才陪你去洛河上划了船吗?

    穆淮弋微微一笑

    “阿阮和公主是准备要做什么?”

    “二哥说京城里来了不少的马戏班子,我们三个准备乘天还早去看看呢!弋哥哥你去吗?”

    穆淮弋看见上官袅鄙视怨念的眼神,

    “弋哥哥今天不去了,等下次带你去登倚翠峰,到时候把你二哥三哥也叫上”

    阿阮虽说有点失望穆淮弋不能和她一起去,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满血复活了。

    “那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天都该黑了”

    说完拉着两位密友上了马车,其实她倒更想骑马去,又快又刺激,可是刚被公主娘训了一顿,她还不想再作死。

    穆淮弋目送她三人上了马车,也骑马往反方向去了。

    阿阮放下帘子,哀怨的叹了口气“唉……”

    上官袅逗她

    “怎么?才刚分开你就犯相思病了?”

    一般这种时候内敛的佟姑娘都是看着她二人,恨铁不成钢的,哪家的姑娘会像她俩那么不害臊,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

    阿阮闷闷的回了句“弋哥哥最近越来越忙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啊!”

    上官袅和佟悦奇噗嗤一声笑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大概都觉得这姑娘无药可救了!

    三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阿阮深深吸一口气,一改刚才的低落,像是刚放出笼的鸟儿,转眼之间,手里已经拿了好几样东西,佟悦奇秀气的脸上也扬起一丝调皮,细声细气的问阿阮

    “阿阮,这糖葫芦你从五岁那年起,每次逛街你都买,吃了那么多年,你都不会腻吗?”

    白阮狠狠舔了一口糖葫芦表面化开的糖水,意犹未尽的说“不会啊!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估计到我六十岁还喜欢吃”

    上官袅立即补刀

    “哼,你要是再多吃一点甜食,估计不到你成年,牙齿就都掉光了!”

    佟悦奇在一旁捂着鼻子笑开了,阿阮横了上官袅一眼,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个乞丐,满身都是黑黝黝的污渍,蓬头垢面,伸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拉着佟悦奇的裙子,嘴里虚弱的喊着,“姑娘……给一口饭吃吧”

    吓得佟悦奇当场尖叫,眼眶通红,哭着叫道“你,你放开我!”

    阿阮立马抽出腰间的鞭子,将那人抽翻在地,

    “滚!”

    这时,又跳出来几个人,看样子同样是乞丐,围住阿阮,其中一个妇人扑在刚刚那乞丐身上,哭叫道“当家的……你怎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上官袅搂着佟悦奇,温声安慰“没事了,别怕,别怕啊”

    看了看四周围拢的人,心道“原来是遇见碰瓷儿了”

    白阮看了看周围七嘴八舌叫骂的乞丐,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对方明显是把她当冤大头了,冷笑一声

    “无涯,将这些人全部送到京兆府,就说本郡主当街遭到了抢劫!”

    “是”无涯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身落到阿阮面前

    乞丐们听白阮这么说,都慌了

    “我们没有犯法,你凭什么送我们去衙门!”

    无涯一声令下,周围穿黑衣便服的侍卫将这群乞丐围了起来。

    白阮同上官袅将受到惊吓的佟悦奇送回府,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阿阮不由的发问

    “这京城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乞丐?这京兆府尹是活腻了吧?”

    上官袅却恍然想起一事,昭元五十年,渭河水患,淹没了周边三个县,良田千顷,不少难民涌入京中,之后不久,渭河一带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白家大公子白墨安自请前往渭河治水,死于这场霍乱,时年二十岁,白府痛失长子嫡孙,满门哀恸,算算时间,就是这段日子了。

    想起白墨安死后阿阮那一年的消瘦憔悴,整个人混混噩噩,伤心欲绝。上官袅猛然一惊,拉住白阮“阿阮,你相信我吗?”

    白阮头一次看她这么郑重,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不自觉的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了!怎么了袅袅?”

    “你马上回去,找到你爹和你大哥,记住,千万别让你大哥出远门,尤其是渭河!”

    白阮将信将疑,整个人脑子里像是装了一团浆糊,“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大哥没说要出门啊?”

    “阿阮你先别问为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照着我说的做,相信我”上官袅定定的看着她。

    阿阮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照你说的做,反正你也不可能害我对吧!”

    上官袅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让车夫掉了头,往公主府去了,她知道阿阮那么聪明,早晚会起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重生的吧?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阿阮下车时,上官袅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记住我说的话啊,一定别让你大哥去渭河”

    “好啦,我记住了!一定”

    目送马车走远,阿阮也转身进府,走到门房时问,“侯爷和世子回来了吗?”

    “回郡主,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