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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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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流年”这个词。我记的王菲有一首歌的名字,就叫《流年》,我挺喜欢王菲的歌曲,不过没有对歌词的含义,背后的故事做过多的研究,我是单纯的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歌曲的旋律,带给人的愉悦。“流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在我这里,肯定和歌曲的名字有所区别,它应该代表的是一年的运势之类的。

    村里的老人家,有时候会说起“流年不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有一年,我们的村里不太太平,与往年相比,让人多了几分害怕。

    那年一开春,便是干旱,一点雨都没有下。这可愁坏了村里人,因为没有下雨,就没法种庄稼,就算你把种子种在地里,它也没有水分,出不来。有些人家,只好就着干地,把种子种了进去,有些人家在等着下雨。后来可算是下了一点雨,庄稼长出来了,但是不太好,零零落落的,补都补不齐。论起来,庄稼的生命力可真顽强,靠着那一丁点的水分,硬是戳破了干硬的土地,露出了头。最急躁的还是庄稼人,老天不睁眼,靠天靠地,就要吃不上饭了,而且只能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到了农历四五月份,突然雨水多了,庄稼一窜身的长了起来,山上到处绿油油的,绿的发黑。庄稼长的忒别好。这可又让庄稼人转忧为喜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庄稼都活过来了,到秋天应该还会有个不错的收成。确实,漫山遍野,庄稼长的非常好,而且这态势也一直保持了下去。

    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中间穿插一件发生在村里的事情。

    和我们隔着一个山头的军去世了。按照村里的辈分,我应该叫他二叔。军,前些年就得了病,后来发展的越来越严重,家人在这年,终于凑齐了医药费,去大城市给他做了手术。听说,手术是非常成功的,医生也说,回去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于是他们家人也就安心了,在医生的嘱咐下,在医院待了两个月后,带着回家吃的药,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军的状态也挺不错,见了村里人,还能聊会天,气色也挺好,比起以前在家生病的时候,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村里人也都说:“这下看起来,应该可以恢复的不错了。”军回家后,每天除了必要的锻炼后,正常的作息,也没有干啥重活,按时吃药。可就是在家人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好的时候,他却去世了。头天他还在跟家里人聊天,说第二天想吃点黑愣愣,虽说黑愣愣不好消化,但他就是嘴馋了,想吃点,做下吃两块就行了。他妻子说好,把土豆刮好了了,泡在了水盆里面,准备第二天起来用机器打成糊糊,做黑愣愣。没想到,夜里,军就不行了,说自己难受的不行了,他的妻子赶紧给外出的儿子们打电话,还叫来了村里的长辈,与自家户族的人。年长的有经验的老人一看,便说:“不顶事了,死相都放下来了,让他好好的走吧。”结果,没挨到天明,军便去世了。他到死都没见到两个儿子,因为事情太突然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好转,暂时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不会这么快,没想到,就是这么快。就这样,村里的气氛一度非常的低沉。大家都说:“哎,好好的一个人,才四十几还没到五十,就这样去世了。”

    说实话,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和生活水平,在农村四十几岁的人年龄不算大,正值挣钱的时候,算是家里的壮劳力。所以大家就是感到惋惜,可惜,好好的一条命,就这样的去了。他那两个还没结婚的儿子,以后就没了爹。

    在村里人的帮忙下,军的葬礼很快的办了,大家都尽力帮着忙,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开心了,以往老人去世,办事的时候,吃饭的气氛是比较活跃的。但是这次,大家都不太说话,静静的吃完饭,然后赶完事,便走了。因为大家都为他难过。

    村里便有老人说:“看来,今天是流年不利啊。”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

    秋收的时间到了,每家每户又都忙开了。今天的庄稼看起来都长的非常的不错。收豆子,搬玉米,刨土豆。可是大家似乎却没有高兴起来,因为大家发现,虽然庄稼看起来长的很不错,但那也仅仅是看起来,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孕育出多少果实。这不是一家是这样,每家的都是这样的,不管你们中庄稼的土地的好坏。我们家也一样。举个例子吧:家里收黄豆,都是把黄都连都带杆的全都拿回来,然后晒在院子里,太阳晒上一两天,便开始打场子了。往年长的不顺眼的豆子杆杆,打出来的豆子也不少,而且都挺饱满的。今天长的非常俊的苗,打下来的豆子全是干扁的,而且表面还坑坑洼洼的,就这样的种子,明年或许种都种不出来。而且产量,还不及去年的一半。玉米也一样,搬回来的玉米,把皮剥开,里面的玉米都是稀稀拉拉的分布着。刚开始我爸以为是个别的,没想到,最后都一样。再问问人家,发现还是都一样。这在大家看来真是个稀奇的事情。老天不给你饭吃,老天吃饭的你,也只能干干的受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流年不利啊。辛勤的庄稼人们,忍着抱怨,忍着不痛快,还是把庄稼认真收完,整理好,一点,一颗也不能浪费,越是这时候,越得珍惜,珍惜他们的“命根子”。

    生活得继续,人们还得过日子。

    秋收完了,进入了冬季,这是庄稼人,一年里难得的休闲时间。虽说天气很冷,看起来也是一片的萧瑟,但是在各个窑洞里,却是一片暖意。出去打工的人,大都回来了,大家享受着家人团聚的温馨。

    可也就是在这快过年的两个月里,接连的有老人去世,两个月里,我们村里便有四个老人去世了,按往年来看,一年顶多就去世一两个。没想到今年,村里就去了五个人。这不太寻常,处处透着不寻常,但是老人们又都去世的很安详。有些没去世的老人偷偷的准备起了后事,有的老人整天担心会轮到自己。好在后来,这个年平安的过去了,没有老人再去世。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这一年终于算是过来了。

    老人说:“流年不利,会呈现在那一年,只要挺过来就好了。”所以年一过,旧的日子已经去了,新的气象将会来临。

    确实,新的一年了,村子里没有老人再去世,气象也恢复了正常。霉运不可能一直在,就算有,它也只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要相信,人定胜天,熬过了苦难,不管能不能出现彩虹,都将是一番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