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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诺贝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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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现身处牢狱,生死未卜,还望先生早施良策,依云定当做牛做马服侍先生,以报先生恩德。”木依云又跪在了左轩面前,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木姑娘,快快起来。在下行走江湖,最倚重的就是信誉二字,你尽管放宽心,不出两日,你定会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爷爷。不过,我这思索计策需要十足的心态,先去郊郊游,散散心,就神清气爽了嘛。”左轩赶紧扶起木依云。

    刘紫菁知道左轩一向行事诡异,但每件事都做得有目的性。虽目前猜不透这人去郊游的目的,但定是有原委的。更何况,接触左轩这些天,她越发觉得这张脸庞似曾相识,有一种莫名地亲近感,于是也宽慰木依云道:“木姑娘,你就依他罢!咱们顺道欣赏下锦绣山川,也未尝不可!”

    “刘姑娘,你误会了,我说得是我一个人去郊游,至于二位,还有任务分配的嘛。”

    “你——”刘紫菁气不打一处来。

    左轩没理会她的怒火,继续问道:“刘姑娘,你出身名门,知晓江湖事,请问一下当今江湖,谁的医术最高明呢?”

    “当今医术最高者,自然当属我茅山派三茅真君之一的‘药尊’茅度师伯了。”

    刘紫菁信任左轩,竟然连玄武七宿苦逼都不说的师门,此刻也毫不避讳地告知了左轩。她心中转怒为喜,这左公子果然还是在惦挂着救人的事。

    “哦!原来是姑娘的师伯啊。那这样一来我这妙计实施起来怕是有一点难度了。”左轩面带难色地说道。

    “你莫非是想要借用我师伯的名号?师伯一代宗师,虽隐居深山,却常怀济世救人之心,每年都要下山云游行医,医术医德都已冠绝江湖。他老人家宅心仁厚,要是得知左公子用他名号拯救黎民苍生,定然也不会计较的。”

    这刘紫菁猜出了左轩的心思,不但没有怪罪于他,反倒是宽慰起了他。

    左轩大为诧异,这刘紫菁不单善解人意,而且通情达理,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他转而对刘紫菁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冒犯了。刘姑娘,还要劳烦你去城内放一个消息,就说‘药尊’茅度真君嫡传弟子‘卧龙先生’云游至此,明日清晨于城西翠竹居派送治疟疾良药,数量有限,派完不候。至于如何让大家相信是尊派的人,我想依刘姑娘的聪明才智,定是不难吧。至于木姑娘,也有一件事需要劳烦。正所谓,医要见疗效,先把锦旗挑。所以需要姑娘为我赶制一面幡旗,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字,越是显眼越好。”

    见左轩前前后后说得有板有眼,更何况刘紫菁见他连天底下施毒最厉害的玄武门的毒药都能解,自然是有点医术。

    于是二人应允着忙各自的事去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风拂面,一抹柔和的晚霞映照着望月湖畔的翠竹居,为这简陋的茅庐增添了几分温馨。

    刘紫菁已将消息散到城中,木依云却是买了一面无字的幡旗,用心一针一线地绣起了“悬壶济世”几个隶书大字,绣完以后,果然如同左轩要求的一样,甚是显眼。两人坐在望月湖边的一个小凉亭休憩,却唯独不见这“卧龙先生”左轩的影子。

    “这登徒子!又本性暴露,醉心山水去了。”刘紫菁抱怨道。

    “紫菁姑娘,你看这湖中的晚霞多美啊。”木依云心里其实比刘紫菁更加着急,只是碍于情面,不敢表露,所以故意岔开话题道。

    “晚霞虽美,哪里美得过两位如花似玉的仙女美貌呢。”二人正在谈论,却见左轩脸冻得通红,双手紧紧抱着一捆青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这凉亭边。

    “你腿怎么了?”刘紫菁关心道。

    “回来的时候怕赶不上城门,走得急了些,摔了一跤。腿没事,就是摔到屁股了。”

    左轩这话一说完,刘紫菁和木依云二人掩面而笑,暗道这人怎地如此粗鄙。

    “左公子,这么多青蒿用来作甚的?”木依云好奇地问道。

    “这可是我的宝贝啊,找了好一下午才找到的,妙计能不能成就全依仗它们了。木姑娘,家里还有干净的鞋子么,刚刚在江边拔青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水里,把鞋子弄湿了。”

    刘紫菁与木依云二人刚刚没有注意,这会才发现左轩的靴子确实已经湿漉漉的了,再瞅瞅他那被这刺骨秋风吹得通红的脸庞,顿时心生怜惜。

    “原来这登徒子却是去寻找药材了,我还误会于他。如此天寒地冻,哪个会有那心思去游山玩水?我一开始为何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可恨这呆子又不明说。”

    刘紫菁心里暗暗自责道,她又瞟了一眼左轩的狼狈样,鼻子感觉阵阵酸味。

    那木依云却是飞奔到厨房为左轩打了一盆早早备好的热水,又找来了一双爷爷穿过的布靴。

    左轩泡了个热水脚,又换上干净的鞋子,一股暖流瞬间涌上了心头。而此时,刘紫菁也已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看不出呀,刘姑娘,瞧你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还做得这么一手好饭菜。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左轩看着那一道道精致诱人的菜,边吞着口水边笑道。

    “偏你福气好!我此生也只为一个男子做过菜,便是我父……父亲,你便成了这第二个了。”

    “哦?就没给情郎做过?”

    “作死!”刘紫菁提掌就劈了过来,左轩赶紧躲开,他是领教过那掌劈胸口的滋味的。

    刘紫菁刚要追赶,却见旁边木依云看着二人“咯咯”直笑,自知失态,脸刷的一下红了。

    然而没一会,这“情郎”两个字却又让他怵在那发起了呆。显哥哥,你到底在哪?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你快点出来啊,菁儿快撑不住了。一枝梨花泪又止不住飘落了下来。

    这一哭,看得左轩和木依云二人面面相觑,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左轩稍稍思索,随即明白,看来又闯祸了。

    空气异常宁静,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打破这宁静。

    左轩毕竟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吃饭啦!吃饭啦!今天屁股摔到了,得补回来。正所谓以形补形,我要吃鸡屁股,我要吃鸡屁股,给我夹个鸡屁股。”

    “噗嗤!”刚刚还在伤心的刘紫菁一听左轩这粗鄙的话语,忍不住破涕为笑。那木依云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偏生你在用膳时候说些粗鄙俗气的下流子话来,这还叫我二人如何用得下这晚膳?”刘紫菁责备道,脸上却是一脸笑容。

    “咯咯咯!刘姑娘说得对,我此刻也是一口都噎不下了。”木依云也附和道,心里却是暗暗赞叹这左公子行为处事看似癫狂,实则处处用心。

    “那感情好,没人跟我争,我能多吃点了。”

    用完晚膳,三人一起熬制起了那一捆青蒿,最后将提炼的汤药装了满满一大陶罐。

    “这青蒿果真能治疟疾?”木依云疑惑道。

    “这当然,我们提炼出来的这一罐子精华汤药叫青蒿素,在我们家乡那是根治疟疾的良药。我们家乡有一位屠姓女大夫,发明了青蒿素,拯救了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生命,为此还获得了诺尔贝尔奖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好学的,于是通过一位名叫度娘的传奇女子的引荐,和这屠大夫学了一年的治疟疾医术,也算是略有建树吧。”

    “偏你又杜撰些虚假的故事来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个诺什么奖的闻所未闻,估计就是下里巴人的奖赏罢,偏生你描述得跟天上神仙的恩赏似的。”

    刘紫菁不屑地说道,她毕竟打小生活在天下医术正宗的茅山道派,自然有一种傲视群雄的存在感。要说这刘紫菁不屑也不无道理,毕竟这提取青蒿素的法子还是受益于炼丹家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而这葛洪也是两百年后的茅山道派宗师之一。

    “刘姑娘,这我可一点也没夸张。在我家乡,诺贝尔奖那比天上神仙的恩赏管用多了。诺贝尔奖涵盖文学、经济学、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领域,只要你在任何一个领域获奖,那都是受世人敬仰的一代宗师啊。”

    “左公子,为何这个奖赏未涵武学、耕种、纺织诸领域呢?”木依云听得入了神,好奇地问道。

    “木姑娘真是聪明伶俐,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你这想法着实是大大的前卫呢,有见地,有见地。等我回去倒是可以和评奖委员会建议一下。不过这诺贝尔奖注重基础学科,那耕种学、纺织学都是应用学科。要那评奖委员会接受我的建议,目测还是有点难度的啦。至于这武学嘛,我家乡倒是有另外一个项目,叫做奥林匹克运动会,可以沾点边。像刘姑娘这么好的轻功,参加个女子跳远跳高跳水什么的没准还能拿几块金牌哩。”

    “呸!谁稀罕那劳什子金牌。”

    一听说要自己拿修为十几年,天下正宗的茅山轻功去参加什么乡里运动会,刘紫菁甚是气氛。不过这又是基础学科,又是应用学科,又是奥林匹克的,倒听得木依云和刘紫菁二人晕头转向,云里雾里。

    “左公子,你懂得真多。”木依云赞道。

    “那当然,我这卧龙先生的名号也并非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区区在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用那八斗才华,五车学富,以及翩翩风度征服广大粉丝方才挣来了这响当当的名号。”

    “卧龙先生有此经天纬地之才,想必令师必定是一位世外高人吧。不知先生师从何处呢?”刘紫菁见那左轩自信心爆棚,故意讥讽道。

    “刘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为什么师傅就一定会比徒弟牛逼呢,不是有一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师傅确实是一位世外高人,她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用才华混迹江湖。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千千万万宅男心中的女神,万万千千腐女自惭形秽的对象,江湖人称‘度娘’是也。”

    “度娘?就是你说的引导你拜谒屠大夫的那位奇女子吗?身为女子,竟然能成为卧龙先生的师父,着实令人钦佩,有机会还烦请左公子引领依云一睹这度娘大师的风姿。”

    木依云说道,这本是一个男权的时代,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形象,自然是让其他女子仰慕倾拜的。

    “正是,正是!我自受师傅传道授业,再加上自己天赋异禀,现在也可以说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了哩。不过家师早已隐匿江湖,连我也很难找到了,木姑娘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啦。”

    “那倒是可惜了。”

    “木姑娘,莫要信他胡言,他本是杜撰了这么个人,被你这会一问,定是心虚了,才出言搪塞你的。就算他那师父真实存在,偏也只教会了些奇淫巧技的本事,正经诗赋经学,怕他是一窍不通罢!”

    “珠与玉兮艳暮秋,罗与绮兮娇上春。爱与恨兮千山雪,不忍回眸几度秋。敢问刘姑娘,这几句诗如何?这还只是区区在下万千诗作的冰山一角呢。”

    左轩这四句诗一出,刘紫菁登时目瞪口呆,木依云也是暗自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