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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阳宫巅峰之战,太乙阁真人殒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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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乍起,穿梭在树林间,抚摸一片片的绿叶,引的山林中传出一阵阵莎莎声,直透到山顶。这风,那么柔,那么软,又划过众人的发髻,划过众人的指尖,将两名老者的银须缓缓抬起,在空中轻轻飘着。

    众人围在外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位绝世高手之间的对决,势必精彩万分。

    “开。始。”站在庭院正东侧的悟元子一字一顿,宣布毕后缓缓向后退至武当人群中间坐下。

    张玄真与张玄净互相躬身敬礼后各自架起阵势。众人左右两边一看,站在正东的张玄净使得是武当绝学太极拳,而站在正西的张玄真却左脚尖自内向外划,双臂一前一后展开,双掌朝上,不知是哪门子功夫。不过这张玄净上来便要使出武当看家功夫,看来着实不简单。

    这太极拳讲究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点张玄净明白,只待张玄真先出手,变能占据先机。只是,张玄真有伤在身,又初次以自创的三冲化阳手和高手过招,亦小心谨慎,不敢妄自出招。两人便在那一直绕圈挪步,都不愿贸然行事。

    众人见两人架起招式却久不出手,人群中不禁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此时长时间全神贯注盯得久了,不免注意力分散开来,岂料就在这时张玄净以极快的速度跃了上去,双拳齐下,一前一后,直奔张玄真心窝而去。众人看到形式有了变化,都猛的直起身板,探着脖子向前张望。

    张玄真不紧不慢,在心中暗自一笑,自己在武当山时便已精通太极拳法,张玄净的路数早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这乃是

    太极拳十三式中的第四式“手揽雀尾”,该式本为化力收身之用,对手打来,凝神屏气,化敌之力为己用。但张玄净将此收招之力悉数打出,变为起手式,汇于双拳打出,甚是巧妙。惜的是万变不离其宗,对精通太极拳的张玄真而言这招仿若摆饰。

    张玄真身形稍晃,让那先前的一拳打了个空,前掌用力,抓住玄净一条胳膊。待那后拳打来,又使出后掌,裹住拳头,双肘后收,汇力道于双掌,猛的推出。张玄净承受不住,踉跄后退几步,尚未站稳,一掌又至,那掌劲如影如风,似是无力,却处处有力。

    张玄净脚跟不稳,慌忙以太极拳第九式“双峰贯耳”应对,双手由下自上钳住那掌,再向两肋打去。张玄真见他出招,心中便已明了,右手轻轻一拨,便挣脱开来。

    张玄净暗自惊奇,刚刚这招式使出实再巧妙,竟被他轻松化解。张玄真虽是通晓太极拳,但没有一身绝顶功夫,就算看破了路子,也无法闪过。念及此,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起来,这套掌法与太极拳相似,却又不同,招式变化多端,随机生变。

    众人却看得呆了,想着倘若是自己上了,怕是连十招都过不了。不论刚刚两人的哪一招,都险恶万分。

    张玄净的那一招虽是被化解了,倒也稳住了身子,容得他喘气定神。仿佛故意让着他似得,张玄净刚定好,张玄真一掌打出,掌风似刀,直向他飞来。张玄净双脚微张,见那掌风将至,随它往后一跳,双手护住,绕着身子一圈,又加倍打回去。

    众人见了,无不叫好,这一招实在是将深厚的内力与太极拳的借力打力,连绵不绝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实在是有绝处逢生之妙。

    再看张玄真,见那掌风又加倍打来,右掌直直得迎着掌风伸出。那股力道竟似青烟般散得一干二净,尽数被化得一干二净。张玄净正再欲挥掌击去,只觉得四面八方无数道掌劲呼呼打来,原来张玄真这轻功实在了得,速度快到庭内少有人看清身影,众人只看到听见一道道掌风打出,却看不清人影。

    张玄净功力虽高,见这等密集的掌风打来,也招架不住,左挡右闪,终究右肩还是中了一掌。

    外围众人见了这招无不叫好,青城众弟子更不用说,看那玄净老儿吃了一招,都站起来直喝彩。受他们影响,旁边也有些站起来叫好的,叫了两声,见掌门或师父给了个眼神,都缓缓坐下,但仍是心奋不已,仿佛随时能再叫出来。

    张玄净吃了这一张,往后退去,却不见血,揉揉肩膀便欲再上。原来张玄真已经负伤,不能使上全力,这一掌虽是击中,张玄净有深厚的太极神功护体,当然无大碍。

    张玄净不由得更加吃惊,若张玄真昨日并未受伤,恐怕……再看张玄真这掌法,招式出自太极拳,同样具有太极的特点,对上太极拳,自己占不得半丝便宜。若以自己的浑厚内力使出重拳,些许会有奇效。

    想到这里,张玄净暗暗运力,一掌挥出,往张玄真心窝拍去。张玄真双手虽是将他握住,但只觉得这拳劲刚猛无比,身子兀地一沉,虽是还力将他推出,但不由得暗自喘起来。天下武学皆是如此,“三冲化阳手”虽有化实为虚的本领,但也需内力的支持,自己不便动用全力,以巧劲避了这一掌,但倘若有更强劲的掌劲袭来,怕是凶多吉少。

    张玄净亦是觉察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不由得暗暗一笑,道:“师兄这功夫好是神奇,不知可否授予师弟呢?”说完几拳打去,张玄真左右躲闪,明白他正是在耗己内力,不宜多战。

    青城派弟子见了,都在一旁担忧起来。师父大伤未愈,接下这几招拳掌虽不是问题,但若不能速胜,后劲不足,又怎的是内力充沛的玄净的对手?

    张玄净心中亦是窃喜,想到老头掌法虽是奥妙,却定也架不住这番猛攻。谁知忽的之间只感觉双拳绵软无力,仿若皆无了着落,只听张玄真道:“三冲境也,是为虚无,万物化为混沌,此乃是三冲化阳手极致也,吾谓之‘天地归一’。”

    弘义听了,暗暗称奇,此乃是三冲化阳手最后一式,天地归一。师公此招已经非是用力,而是以意使力,意愈强,力愈强,意无穷,力无穷,源源无穷尽。众人见本已占上风的张玄净突然之间便优势全无,皆骇然,能在受伤情况下对战武当掌门还如此淡然的,全武林怕是仅此一人了。

    张玄净见碰不着张玄真,愈发着急,愈发用力,愈发处于劣势。忽的见前面人影一闪,道:“天地归一。”一掌拍出,这力道果真似无穷尽般席卷过来,张玄净只觉得双眼一黑,堕入那虚无中,天地一体,浑身上下没了感觉,只剩意识存在。

    围观的各大门派见了这“天地归一”的真正威力,只觉得掌风似刀从两人中间呼啸刮来。功力微弱的,早已觉得瑟瑟发抖,蜷缩起来。功力强的虽是不惧,但也需运功护体。

    忽的眼前又是一阵白光刺入眼中,张玄净双手护眼,慢慢睁开,只见张玄真一掌停在那里,只距自己胸口不到半寸,倘若在向前一步,必死无疑。

    张玄真道:“天地归一用意不用力,刚才你只是令你产生幻觉。你,败了。”

    张玄净呆在那里,而后似笑非笑得道:“你这‘三冲化阳手’虽是厉害,但是若是论剑,你可知太极剑的奥妙?”

    青城派的人听了,都齐声叫起来,啸天站起来喊道:“玄净道长,您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输了便是输了,武当派连这点风范都没有么?”其余各派听了也在下面窃窃私语,频频点头。

    张玄真道:“啸天勿多言,既然玄净真人欲领教我逍遥剑法,那老道定当奉陪到底。”

    众人听了,许多与青城派并无瓜葛的门派纷纷叫好,有人在下面喊道:“张真人一代宗师,今日让武林众人皆明白什么是仁义之事,我等佩服!”

    张玄净虽是心里感激,但仍忍着不显露出来,亮剑道:“上了!”便拔剑刺来,张玄真亦拔剑挡住,借势反手横砍过来。张玄净在拳掌比试之中已然输了,自然明白不能自乱阵脚,轻舒狼腰,向后一偏,那剑刃在距他分毫中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