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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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姑娘也是妖怪？”郑嘉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这姑娘和嫌犯同一辆车，是除了司机之外和嫌犯待得最久的人。嫌犯是在安宁公墓被发现的，这姑娘也是在安宁公墓下的车，而之后，却出现了在两站之隔的李村站等车，这之间的距离可并不近，开车都要近十分钟。再加上华子说的她看见来车便躲了起来，正常人应该不会这样吧。”罗文推理道。
“对对！而且这姑娘警惕心特别强，问什么都不肯答，只说了她姓林。不过，我觉得那姑娘虽然各方面都挺奇怪，但还是不太像妖怪。”赵晓连忙说道。
“所以说，是不是妖怪我们暂且放一边，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和嫌犯之间一定有联系，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找到这姑娘。”罗文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郑嘉点点头，抬眼望向众人，命令道：“都听明白了？所有人，给我把这姑娘找出来，特别是你们。”他望向赵晓和华子，骂道：“到手的人都给跑了，丢不丢人！”
赵晓和华子对望一眼，有些委屈，谁知道给人搭个顺风车，还能出这种事。早知道那姑娘就是他们接下来要找的人，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她带局里来呀。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啊。
压力越大，动力越大。在郑嘉的高压下，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好在不是瞎忙，在智多星罗文的指挥下，每个人都被派去各个不同的地方搜集线索。
晚上十点，终于算是“找到”了这个姑娘。
罗文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推开了郑嘉的办公室大门，开始汇报进展。
“公交车上的那个姑娘名叫林曾谙，是人类，现在T大读大一。她的父母于六年前死于一场车祸，现安葬于西城的安宁公墓，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她应该是去祭拜她的父母的。在父母过世后，她就被叔叔婶婶收养，叔叔婶婶住在西城。听说她的叔叔婶婶对她很不好，经常打骂，还把她父母留下的钱财全都据为己有了，只等她满了十八岁就把她赶出去。因为容貌比较特殊，她好像平时不怎么跟人接触，也没什么朋友，上了大学之后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个人住，但是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昨天晚上就已经退了房子，把几乎所有东西都送给了房东。而且，我们了解到，她在学校也递交了退学申请书。”罗文说完，抬头看着郑嘉，静静等着指示。
“十八岁，退了房子，连学也不上了。T大可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学校啊，这姑娘，怕是要想不开呀。”郑嘉叹了口气，问道：“能找到人吗？”
“很难。”罗文摇摇头，道：“按照赵晓和华子的说法，我们查了华子放下她的公交车站附近的监控录像，看到她上了一辆公交车，但是很不巧，那辆公交车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因此查不到她到底在哪里下的车，去了哪里。”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不能追踪手机吗？”郑嘉继续问道。
罗文摇头，说道：“她没有手机，而且，对于一个真想消失的人，想找到她真的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了。”郑嘉点点头:“这样，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至于这个姑娘，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不要放弃，如果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那，要不要发出照片，让其它部门帮忙一起搜查？”罗文建议道。
“不，这件事只有我们的队员知道，不能让其它部门干涉进来。”郑嘉斩钉截铁的说道。
“明白。”罗文应道，虽然没说出来，但队长心里已经明白，就怕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
林曾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警察寻找的人。华子将她捎到了T市，T市与西城相邻，有公交车能够直接回去。因此，下了华子的车，她径直坐公交车离开了T市，回到西城。
小城镇的人一般都睡得比较早，晚上十一点，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更别说往日就冷清的白水大桥了。然而，原本空荡荡的大桥上，却徘徊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林曾谙一个人静静地在桥上走着，原本已经一潭死水的心此时却思绪万千。本来，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天就在这儿，跟这个世界告别。在这个世上，她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趣。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有妖怪也好，没妖怪也罢，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自己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前面的路依然是漆黑一片，所以，没必要再走下去了。
林曾谙爬上了白水大桥的栏杆，脚下的白水河静静流淌着，偶有水声随风飘来，在这夜色中竟也觉得分外温柔。
应该是个好去处吧。林曾谙想着，睁开眼，望着远处斑斓的灯光轻声呢喃：“永别了，这世界的一切。”
纵身一跃，身体瞬间失重，随着扑通的落水声，林曾谙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水所包围，河水直往鼻子耳朵里灌，无法呼吸，她忍不住张开了嘴，水立刻往她嘴巴里用灌去。
好难受，她不由自主地向上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身子却一直往下沉。她能看见桥面上稀疏的灯光，看见天上弯弯的月牙和漫天的繁星。她想着，也许，这就是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场景了。
也许人死前都会有走马灯的，林曾谙忽然回忆起，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往下掉，可就是一直掉不到底，那时候，既希望能赶紧到底，好结束这漫长的坠落，又害怕自己真的摔死。现在的感觉与当时何其相似，既希望赶紧结束这下沉，又害怕永远沉在这漆黑的水底。
咦？我为什么会害怕？选择跳入这湖中，结束自己生命的不是我自己吗？
在这一刹那，林曾谙忽然明白，即使对这世界毫无留恋，也依然会害怕死亡，依然会想要，活下去。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缺氧导致林曾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好想睡觉，她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吧。
“抓住它！”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林曾谙的大脑中炸响，紧接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手中。她下意识的抓紧了那样东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手中的“救命稻草”像施了魔法一般，带着她升上水面，飞上大桥。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林曾谙似乎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失去意识之前，她努力地看向手的方向。手中，是一支美丽的天堂鸟，在白色满天星的簇拥下，仿佛在骄傲的飞翔。
“你觉得，这姑娘也是妖怪？”郑嘉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这姑娘和嫌犯同一辆车，是除了司机之外和嫌犯待得最久的人。嫌犯是在安宁公墓被发现的，这姑娘也是在安宁公墓下的车，而之后，却出现了在两站之隔的李村站等车，这之间的距离可并不近，开车都要近十分钟。再加上华子说的她看见来车便躲了起来，正常人应该不会这样吧。”罗文推理道。
“对对！而且这姑娘警惕心特别强，问什么都不肯答，只说了她姓林。不过，我觉得那姑娘虽然各方面都挺奇怪，但还是不太像妖怪。”赵晓连忙说道。
“所以说，是不是妖怪我们暂且放一边，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和嫌犯之间一定有联系，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找到这姑娘。”罗文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郑嘉点点头，抬眼望向众人，命令道：“都听明白了？所有人，给我把这姑娘找出来，特别是你们。”他望向赵晓和华子，骂道：“到手的人都给跑了，丢不丢人！”
赵晓和华子对望一眼，有些委屈，谁知道给人搭个顺风车，还能出这种事。早知道那姑娘就是他们接下来要找的人，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她带局里来呀。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啊。
压力越大，动力越大。在郑嘉的高压下，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好在不是瞎忙，在智多星罗文的指挥下，每个人都被派去各个不同的地方搜集线索。
晚上十点，终于算是“找到”了这个姑娘。
罗文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推开了郑嘉的办公室大门，开始汇报进展。
“公交车上的那个姑娘名叫林曾谙，是人类，现在T大读大一。她的父母于六年前死于一场车祸，现安葬于西城的安宁公墓，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她应该是去祭拜她的父母的。在父母过世后，她就被叔叔婶婶收养，叔叔婶婶住在西城。听说她的叔叔婶婶对她很不好，经常打骂，还把她父母留下的钱财全都据为己有了，只等她满了十八岁就把她赶出去。因为容貌比较特殊，她好像平时不怎么跟人接触，也没什么朋友，上了大学之后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个人住，但是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昨天晚上就已经退了房子，把几乎所有东西都送给了房东。而且，我们了解到，她在学校也递交了退学申请书。”罗文说完，抬头看着郑嘉，静静等着指示。
“十八岁，退了房子，连学也不上了。T大可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学校啊，这姑娘，怕是要想不开呀。”郑嘉叹了口气，问道：“能找到人吗？”
“很难。”罗文摇摇头，道：“按照赵晓和华子的说法，我们查了华子放下她的公交车站附近的监控录像，看到她上了一辆公交车，但是很不巧，那辆公交车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因此查不到她到底在哪里下的车，去了哪里。”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不能追踪手机吗？”郑嘉继续问道。
罗文摇头，说道：“她没有手机，而且，对于一个真想消失的人，想找到她真的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了。”郑嘉点点头:“这样，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至于这个姑娘，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不要放弃，如果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那，要不要发出照片，让其它部门帮忙一起搜查？”罗文建议道。
“不，这件事只有我们的队员知道，不能让其它部门干涉进来。”郑嘉斩钉截铁的说道。
“明白。”罗文应道，虽然没说出来，但队长心里已经明白，就怕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
林曾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警察寻找的人。华子将她捎到了T市，T市与西城相邻，有公交车能够直接回去。因此，下了华子的车，她径直坐公交车离开了T市，回到西城。
小城镇的人一般都睡得比较早，晚上十一点，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更别说往日就冷清的白水大桥了。然而，原本空荡荡的大桥上，却徘徊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林曾谙一个人静静地在桥上走着，原本已经一潭死水的心此时却思绪万千。本来，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天就在这儿，跟这个世界告别。在这个世上，她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趣。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有妖怪也好，没妖怪也罢，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自己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前面的路依然是漆黑一片，所以，没必要再走下去了。
林曾谙爬上了白水大桥的栏杆，脚下的白水河静静流淌着，偶有水声随风飘来，在这夜色中竟也觉得分外温柔。
应该是个好去处吧。林曾谙想着，睁开眼，望着远处斑斓的灯光轻声呢喃：“永别了，这世界的一切。”
纵身一跃，身体瞬间失重，随着扑通的落水声，林曾谙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水所包围，河水直往鼻子耳朵里灌，无法呼吸，她忍不住张开了嘴，水立刻往她嘴巴里用灌去。
好难受，她不由自主地向上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身子却一直往下沉。她能看见桥面上稀疏的灯光，看见天上弯弯的月牙和漫天的繁星。她想着，也许，这就是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场景了。
也许人死前都会有走马灯的，林曾谙忽然回忆起，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往下掉，可就是一直掉不到底，那时候，既希望能赶紧到底，好结束这漫长的坠落，又害怕自己真的摔死。现在的感觉与当时何其相似，既希望赶紧结束这下沉，又害怕永远沉在这漆黑的水底。
咦？我为什么会害怕？选择跳入这湖中，结束自己生命的不是我自己吗？
在这一刹那，林曾谙忽然明白，即使对这世界毫无留恋，也依然会害怕死亡，依然会想要，活下去。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缺氧导致林曾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好想睡觉，她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吧。
“抓住它！”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林曾谙的大脑中炸响，紧接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手中。她下意识的抓紧了那样东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手中的“救命稻草”像施了魔法一般，带着她升上水面，飞上大桥。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林曾谙似乎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失去意识之前，她努力地看向手的方向。手中，是一支美丽的天堂鸟，在白色满天星的簇拥下，仿佛在骄傲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