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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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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这一天他睡了太长的时间,吴珣天还没亮就已经醒来了。

    身上盖着羊皮被,抵御住了草原清晨刺骨的寒意,也让他更加不愿意从温软的被窝中钻出。

    “穿越了……”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迷茫的词汇,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而是真正的艰难求生,从今往后,他就必须在这个千年古朝一个人生活。

    没有了电脑,没有了手机,没有了汽车,没有了他所熟悉的一切,他真的可以在这个时代过得很好吗?

    心中的空虚,没有任何的依靠,让他对于未来根本没有什么信心,唯一的希望是遇到了一个好人。

    想到了那个络腮胡子的商人,能够行走在丝绸之路,应该是相当富裕的商人吧,待人的态度还那么好,应该会给自己一个存身之地。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帐篷外的商队已经开始了动静,从缝隙中透露出来的光亮来看,外面应该还是擦黑的时间。

    往常这个时候,他恐怕还睡得死沉,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商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努力的多。

    人员和骡马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让外面显得格外的嘈杂和热闹,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体验,现代中可没有了这种类型的商队。

    犹豫了一下,吴珣还是钻出了羊皮被,身体的酸痛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好过了很多。

    他不愿意给人留下一种懒惰的印象,这一点对于找工作,至关重要。

    不同于现代遇到不合适的工作可以辞职,现在能不能在这个商队留下来,决定了他的生死。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他打了一个冷颤,明明昨天中午差一点将他给晒死的高温,但清晨却仿佛进入了深秋。

    好在他的身上不再是单薄的T恤,而是大红色的汉服,不会感觉到太过寒冷,唯一有些发窘的是,这个长袍的颜色,一个男人穿着红色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终究是没有在这个寒冷的环境下换上T恤的勇气,吴珣不得不强行忍着心中的不适,做好了见人的打算。

    打开了帐篷,吴珣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商队的景象,数十人的成员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行装,其中有汉人,也有胡人。

    汉人大部分都手拿刀剑,亲自将一个个巨大的包裹绑上了骡马,而胡人则做着挑水喂马之类的杂活,二者的地位差距相当的明显。

    在吴珣看到了他们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昨天被商队头领救下来的贵人。

    没错,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个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皮肤细腻,脸上带着些许苍白的吴珣,分明就是标准的贵族子弟,在这个时代普通人是万万不可能养育出如此的身段相貌。

    除了少数几个人眼中闪过了不同的色彩外,大部分人都自觉的向他鞠了一下躬,才再一次开始自己的工作。

    这样的待遇是吴珣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的,他完全想不到这些人向他鞠躬的理由。

    将这个抛开,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矮上很多。

    且不谈这些人因为长期劳作而显得身体精瘦,整个视野中,就没有一人可以和他的身高媲美。

    根据他的估算,这些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的样子,和他一米八的身高差距相当的明显。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这些人的力气了,精瘦的身体内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和耐力,一个个沉重的包裹被轻松的提起,牢牢的固定在骡马身上。

    面对这些人明里暗里传来的诡异眼光,吴珣就那么一个人尴尬的杵在那里,他倒是想要上前帮忙,可是所有人都忙不迭的谢绝。

    在这种情况下,昨天那个救了他的大胡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算是解了他的困境。

    说实话,这身大红袍穿在吴珣的身上,倒是相当的合适,就像是衣架子一般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唯一不搭的恐怕就是来自现代的气质了。

    这种气质在一群劳苦人中间格外显得鹤立鸡群,更加让人相信这个被头领救回来的少年,绝对有着不凡的出身。

    “班伯,小子谢过您的救命之恩。”吴珣以一种别扭的姿态给对方拱手行礼,这其中一半是依样画葫芦,一半是根据电视中的学的,但姑且没有做错。

    “既然你叫我一声班伯,那我也就托大,道一声贤侄了。”班超无视了那带着别扭的礼仪,满意的看着吴珣玉树凌风的相貌,这样的人只有在富贵之家才有可能培养出来。

    这或许就是吴珣在这个时代特有的优势了,至少那清秀的面孔在读书人的眼中会得到相当的魅力加成。

    “现在天色还早,不知道贤侄为何不多睡一会?可是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扰到了?”或许是因为久不见儿子的情感补偿,班超的态度格外的和蔼,以至于让吴珣都有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无功不受禄,这在现代可是常识,天上可不会白掉馅饼的。

    “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的地方?”吴珣不自然的说道,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能不能请班伯给我在商队中安排一份工作,让小子能够有一个安身之地?”

    说道这个的时候,吴珣脸上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生怕这个救命恩人就这么抛下他不管。

    毫无疑问,吴珣这种识时务的举动让班超刮目相看了,正是因为他曾经自命清高,以至于被同僚排挤,失去了兰台令史之位,才知道和光同尘的可贵。

    没曾想这个少年如此轻易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这在那些恃才自傲的年轻人中可是相当罕见的。

    本来他就有试探一下这个神秘少年跟脚的打算,对于这送上门的请求,班超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事简单,不知贤侄会些什么,班伯安排就是。”

    这个话将吴珣给问住了,他到底会些什么,这是一个完全说不上来的问题,或者说他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在古代用得上的,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吴珣的迷茫也进入了班超的眼中,让他在心中对于这个少年的评价立刻下降了很多,若是没有真材实料,可不值得他太多重视。

    “不知道贤侄可会算术?商队中正好缺一个账房,记录各种买卖往来。”班超想了想,主动说出了一个职位,这正是他相当头疼的地方。

    这一次出使西域,班超为了团结一致,带上了在鄯善国同生共死的三十六名部下,这让他有了可靠班底的同时,也带来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几乎没有一个正经读过书的,识得几个字的都不多。

    要知道出使西域风险巨大,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苏武了,被扣留匈奴十九年才得以回归,苦难到了极点。

    是以但凡有选择的余地,人们都不会出使西域,敢于这么做的人,要么是为了搏一搏出身的存在,比如他自己;要么就是在军队中受排挤的存在,比如护卫头领严厉。

    就是这个原因,商队中的一切往来都必须由他亲自记录,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忙到深夜才罢休,急需找一个账房来为自己分忧。

    “这个我会,如果仅仅是这种基础算术的话,完全难不倒我的。”

    在这方面,吴珣可是自信满满,数学可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必修课,如果只是这种简单的加减乘除,不用动笔都可以心算而出。

    “哦,那我可要考考你了。”班超被吴珣突如其来的自信惊了一下,打算出个题目考校一下。

    “今有七人,分八钱三分钱之一,每人得多少钱?”

    很明显,这是一个除法题,完全难不倒吴珣,心中默算了一下,张口答道:“一点一八钱左右。”

    这个奇怪的回答让班超有些迷糊,不过这本身就是《九章算术》中的题目,具体答案是“一钱、二十一分钱之四”。

    二者话语有些不同,可是如果将那个点理解为又的话,倒是惊人的相似。

    又出了几个题目,都被吴珣顷刻间答出,连算筹都没有用到,可见这个少年在算术上的功底的确是深厚了。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商队的账房了。”

    就这样,吴珣开始了他穿越以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成为丝绸之路上商队中的一名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