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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后的三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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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目不斜视,盘膝打坐。有些唏嘘,他没想到出门在外第一天就混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爷爷还期许他成龙升渊呢,林海就更为愧疚。暗自盘算明天该找个活儿了,要不然他得饿死在洪城。

    翌日,暖暖的阳光洒遍了小巷,林海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发现身旁的几个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还带走了他仅有的三块钱。

    林海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苦逼,连吃早餐的钱都被人顺走了。不过他也没在意,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几个乞丐在林海看来,比张皓晨一类人好多了。

    洪城毕竟是省会大城市,林海在街上兜兜转转半天,找了好几个工地和餐厅,表示自己想干活,可人家都不愿意。

    因为此时林海穿着一身破烂布衣,布鞋还露了个洞,整个人和乞丐无异,餐厅负责人看到他直接忙忙驱赶,还以为他是来要饭的。

    “唉,是谁说民工和服务员工作很好找的……”林海低声埋怨,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直到看见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医馆招聘。他眼睛才亮了起来。

    “平安医馆招聘一名打杂人员,要求:机灵,能干,任劳任怨。”低声念出招聘启示上的字,林海眼里顿时涌起了期颐。撕下招聘启示,就朝着上面的地址寻去。

    不一会儿,林海就到了地方,平安医馆,说是医馆,其实只是一间不到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门前很是冷清。

    林海有些踌躇的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好似林海打扰了他的好事般。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等着。”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眼圈乌黑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身上充满萎靡的气息。

    “应聘打杂?”

    “嗯。”林海挺直了背答道。

    “一个月三百,行吗?”中年男人看了眼林海不屑道。

    林海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他现在这个样子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挑三拣四。

    见林海竟然是个愣头青,谈都不谈就答应了。陈固一时不敢相信,他本来想八百招个人的,见林海长得精神,虽然穿的有些破,但他也准备给六百的。可没想到三百就打发了。

    陈固一脸欣喜的看着林海,宛如在看宝贝,心里估摸着该怎样压榨这个傻二愣。

    林海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发怵,想着这个人以后就是自己的老板了,便吸了口气微笑问道:“老板,我以后都干些什么。”

    “你以后要干的可多了,不过先别急。”顿了顿,陈固复又嫌弃道:“先把你这套衣服给我换了,要不然患者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我没有多余的衣服了。”林海羞涩道。

    陈固翻了个白眼道:“我那里有一套我前年买的,有点小不合身,今天就买给你吧。一百块。从工资里扣。”

    林海穿上衣服,又洗漱了一番,出来后顿时让陈固眼前一亮,微微嫉妒,更加坚定了要压榨林海的决心。

    “好了,我这里会管吃住,但是,你要记住,馆里24小时都有可能会来患者,所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得给我留个心眼儿,别有人来了你却睡着了。”

    “对了,你会看病吗!”陈固拍了拍脑门儿问道。

    “会一点。”林海很谦虚。

    “那算了,我会给你提前配好各种药,我不在的时候来人要是感冒了,你就给他卖感冒药,要是跌打损伤,你就给他卖跌打损伤药。总之,不许私自乱配,还有,若是病情危重的病人,千万不能收,否则出了事责任全是你的。”陈固严厉叮嘱。

    林海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老板竟然如此不负责,要知道即便是普普通通的感冒也分几十种类型呢,感染型,流行型,虚寒型等,不同的类型就要对症下药,这老板竟然只配一种药就完事。

    而且病重的人还不收,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林海想到这些就有些不舒服,外面的世界的人果然自私自利。不过他当前寄人篱下,也只能闷声答应了。

    但真若遇到病人,他肯定不会听陈固之言,而是自己出手,因为,人命关天!

    林海就此安顿了下来,第二天天还微亮,林海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医馆的门。其实早上六七点也没有什么病人,不过林海既然答应了陈固会早起,那他就要做到。

    所以林海麻利的将整个医馆打扫了一遍,门前的灰尘也被擦的干干净净。

    八点多的时候,陈固来了,他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脸上的萎靡少了很多。进门看见林海把整个医馆打扫的一尘不染,他都差点以为走错门了。

    “小海,干的不错,好好干,一年以后我给你涨工资。”陈固笑眯眯道。

    林海没有理,低头专心看着馆里的各种药品的说明,暗暗记下,他从小学的是正统中医,但对这西医和各类药品却没有什么了解。所以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学习一番。

    早上医馆的人很多,但林海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得的都是些即便不用药也可以自己痊愈的病。没赚到什么钱的陈固脸自然黑了下来。

    直到下午来了一个鼻涕不断戴着大金链子的大汉,贡献了一千多块钱的医药费,才让陈固的脸色自然了起来。

    林海有些同情的看着被多宰了一千块还乐呵呵的大汉,对陈固的行为更为不耻。现在医生的名声就是让这种人败坏的。

    一转眼就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陈固的下班时间到了。他脱下白大褂,换上一身西装,喷了点香水,对着镜子自恋的整理了一番。就要出门。

    这时,门口来了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

    小孩哇哇大哭,显然很难受。妇女一脸焦急,看到陈固才舒了口气。

    “医生,麻烦您看看我家果果这是怎么了,早上一直哭到现在。”

    看着妇人浑身上下不到一百块的衣服,陈固眉头一皱,就不耐烦道:“可能是没吃饱吧,回去多给孩子喂点奶就好了。”

    “不可能啊,孩子早上喝了一大瓶奶粉呢,医生,麻烦您看看看吧。”妇女哀求道。怀里的孩子哭的更厉害了。

    林海看着孩子蜡黄的脸色,心里早已肯定肯定这孩子哪里有病,绝不是饿的。

    “明天再来吧,我今天下班了。”陈固被这哭声弄得有些烦躁,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妇女苦着脸看了眼孩子复又开口求道:“医生,求求您了,我怕孩子捱不到明天啊。”

    “行,诊断费一千。”陈固悠然开出了一个离谱的价格。

    妇女闻言顿时色变,她就是一个摆水果摊的女人。一个月收入都不到三千。出门只带了几百块钱,这会儿哪来的一千块呢。

    林海眸里也划过一丝怒火,陈固真得太黑了。

    “医生,这……您再便宜点吧。我没那么多钱。”妇女嗫喏说道。

    “没钱?”陈固眉头一挑,“没钱你来看什么病啊。走走走!去别家看去。”

    “我……医生要不您先给孩子看病,我回家去给您拿钱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妇女为了孩子只得咬牙承受。

    “别,我怎么相信你会不会真给我钱呢。”陈固一脸狐疑。

    林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了出来,看着妇女温和笑道:“阿姨,您孩子问题不大的,或许只是受了点惊吓,我们老板给您开点宁神静心的药回去让孩子吃一下就好了。”

    陈固也欣慰点头,心想这小子果然机灵,看出来他不想接这个患者。

    “对,我给你开点宁神静心的药,你回去给孩子吃了就好了。”

    妇女有些为难,只能答应。

    而后陈固便让林海拿了一盒凝神静心丸给了妇女。

    眼看着妇女出去了,陈固也焦急难耐,因为东城足浴店的女人在等他呢。

    林海见陈固出去了,起身朝着妇女的方向奔去。因为他刚近处看了一眼孩子,根本就是食物中毒了。而不是受到了惊吓。

    “阿姨,等等。”

    妇女转身,疑惑的看着林海。

    “怎么了,小伙子?”

    “阿姨,孩子给我看看好吗?”林海人畜无害笑道。

    林海接过了孩子,终于确认了是食物中毒。如果今天晚上妇女没有在陈固这儿医治,那么这孩子到明天就是一具尸体了。

    见林海神色有些凝重,妇女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伙子,咋了,是不是我家果果有什么毛病?”

    “没事,阿姨,一点小问题。”顿了顿,林海复又问道:“阿姨,您相信我吗?”

    “相信,阿姨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好人。”

    “那好,阿姨,我一会儿要帮果果治病,过程可能匪夷所思一点,您不要阻止我好吗?”